他不稀罕。
哪怕虞念之前並不知道湛老爺子去過虞家,也哪怕她從沒跟虞倦洲聊過湛家的事,但出於對虞倦洲的了解她也清楚這點。
虞家出事,驚動了整個商圈,那時候湛家從沒露麵表示過什麼,哪怕打個電話問問虞倦洲的行為都沒有。
所以當時虞倦洲被張玄文為難,虞念的第一選擇也不是湛家。
許是同時想到了這件事,虞倦洲沉默了許久後嗓音喑啞地說,“早知道……我寧可去求湛家也不讓你去……”
剩下的話就沒說了。
虞念知道他想說什麼,輕聲說,“這是我自己的選擇,阿洲,跟你沒關係。”
虞倦洲說,“姐,這件事你就彆操心了,而且這件事我也不想要你多思多慮的,我會找湛川談。”
虞念思量少許,“好。”
跟虞倦洲通完電話,虞念反倒睡不著了。
看著窗外昏昏沉沉的夜,虞念心裡頭總是有種隱隱的不安,透過通透的玻璃窗她盯著遙遙的天際,那些晦澀不明的光遊走著,模糊著天地間的邊界。
似乎在這種混沌中藏著一頭獸,在伺機衝出,隻為吞噬一切。
她在怕,湛川隻是個導火線。
房門響了。
男人推門進來時,坐在客廳沙發上的虞念扭頭去看。
從她的角度能看見玄關位置。
一眼就能瞧見江年宴高大的身影。
他出了個短差,現在回來就直接進她家門,習慣都成自然了。
玄關是燈帶的光,鵝黃色,溫溫柔柔的光感。洋洋灑灑鋪灑在江年宴的頭發上,折射出光澤。他彎身換鞋時眉眼陷入淺淡的暗光裡,整個臉頰棱角分明。
虞念陷入恍惚。
如果當時阿洲出事她去求湛家,那現在該是如何?
她跟湛川的關係將會怎樣她不得而知,但能肯定一點,她跟江年宴就該是兩個世界的人吧,像是平行的兩條線,沒有交集的那一天。
她又在想,如果當時在那片樹影下看見的是江年宴會怎樣?如果那天身穿白色襯衫的人是江年宴呢?
“怎麼了?”江年宴走進來,見她眼珠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瞧感到奇怪。
虞念從荒唐的思緒裡抽離出來,說了句沒事。
江年宴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她整個人窩在沙發裡,仰頭看著他,跟隻弱小的貓似的。
江年宴伸手搭在沙發扶手上,高大的身軀微微壓下。
男子身上的氣息清冽,還裹挾著外麵的寒意。
年是已經過了,看似陽光明媚的天實則入夜後還是寒涼,哪怕外麵的迎春花開,那再來一場倒春寒也是要了命。
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