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江年宴聽進耳朵裡,疼在心裡。
他沒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天虞翼遠在外地沒回來,江年宴在得知後竟有一刻的鬆口氣。
那晚虞念有晚宴。
她本來不想他跟著,要他在家裡好好休息。他沒允許彆人跟著,一如既往親自跟在她的身後。
甚至,他都沒叫司機,他自己充當了司機送她。
她不喜歡太多人跟著。
晚宴就是走個過程。
像是這類名媛晚宴大大小小的,虞念從小到大不知道參加了多少場。
她看上去就心不在焉,那種場合她其實不是很喜歡。
宴席上她就跟從前一樣沒怎麼吃東西。
沒等宴席散她就提前離場,然後就想著跟以往一樣去偷吃點好吃的。
那一次江年宴沒讓。
虞念挺不解的,一臉委屈說,我聽說城南新開了家麻辣串店,可好吃了……
江年宴沒像以往那麼縱著她,將她拉回了車裡,語重心長地說,“以後你不能這麼任性了。”
虞念不解,反駁他說,我怎麼任性了?
他跟虞念說,我不可能跟著你一輩子,以後要是吃壞了肚子難受了怎麼辦?
虞念當時看著他,臉上有震驚也有費解,問了他一句,阿宴,你要去哪?你為什麼不能一輩子跟著我?
如果可能,他也想過一輩子。
情緒壓抑了足足有三天,三天後虞翼遠回來了。
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找虞翼遠。
但虞翼遠主動找了他。
先是噓寒問暖了一番。
然後直切重點,問他是不是出境了?
江年宴才知道,原來自己的行蹤是被虞翼遠看在眼裡的。
他質問虞翼遠當年的事。
虞翼遠沉默了許久後沒跟他隱瞞,跟他說,我的確是封窯的高級會員,當年那場虎口脫險表演的確也是會所為我安排的,將你帶回來也是臨時起意。
至於千城的事。
虞翼遠隻承認找人警告過他,因為發現千城在暗地裡調查過他。
可虞翼遠否認找人殺了千城,他說,“如果我想殺他,又何必先去派人警告他?”
千城的遺書裡所有的一切都指向虞翼遠,總不能是死者在撒謊。
他逼問虞翼遠,但虞翼遠死活不承認。
情急之下他掏出槍指著虞翼遠,滿腦子都是千城曝屍荒野的慘狀。
虞翼遠震驚了,質問他哪來的槍?
江年宴將槍口抵著他的額頭,嗓音森涼地說,“再不說出實情,彆怪我不留情麵,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你就不一樣了。”
虞翼遠額頭上的汗都下來了,他死死盯著江年宴,可很快的,眼神轉移了一下。
江年宴當時隻覺得後背發緊,順勢回頭一看,書房門口半人多寬的門縫,站著的是虞念。
她結結實實瞧見了這幕,一臉的驚恐。
那一刻她看著他的眼神裡充滿了陌生和駭然。
江年宴最終也沒能傷害虞翼遠,但他離開了虞家,臨走時跟虞翼遠說,人在做天在看,虞翼遠,你早晚會遭報應。
他離開虞家的時候刻意沒回頭。
他聽見虞念在哭。
卻生生沒回頭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