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區區五十來兩,不!現在加上陸文且賺回來的,隻有十幾兩,實在是不咋經花呀。
有時間,還得想法子,弄個長久來錢的營生。
攤主的手速很快,不到兩刻鐘,香飄四溢的三大盤烤串就全上桌了,一壺溫熱的米酒和兩個碗,也隨之奉上。
方雨桐從大哥手上搶過酒壺,彎腰給大哥倒了滿滿一碗,也給自己倒了一碗。
“乾!”
一口氣喝了大半碗。
喝完之後,她咂巴了一下嘴,搖搖頭說道:“這攤主就是實誠,我跟他說要淡淡的,他還真就聽進去了,這酒不要說色澤,連酒味兒都快要沒了。”
“它這都不能說是酒摻水了,應該叫水摻酒,一壺白水裡麵,摻了兩調羹酒的那種。”
方鐵柱沒啥意見,伸手就朝盤子裡的肉串進攻,拿到就往嘴裡塞,邊吃邊點頭,鼓鼓囊囊地說道:“淡了就當茶喝,正好不能喝醉了去。”
方雨桐抿了抿嘴,不忍心告訴大哥,這一壺淡淡酒味的白水,就要一碗肉絲麵的價錢。
酒水差了些,不過烤串的味兒確實好,不比陸文且烤得差,可能因著調料齊全,手法嫻熟,烤得還更好吃。
一口下去,外焦裡嫩,滋滋冒油,酥脆和鮮嫩齊頭並進,舌頭都要吞進肚裡去了。
吃上幾串,覺得膩了,一大口水酒灌下去,又能接著炫幾串。
兩人一口氣炫了兩大木盤,手上的速度終於慢了下來,開啟了聊天拉呱模式。
水酒再淡,幾大碗下去,酒量本就不大的兩人,再被秋日的徐徐晚風一吹,也有些似醉非醉起來。
“大哥,我真羨慕你,從小就羨慕……”
方雨桐舉著酒碗,和大哥麵前的空碗碰了一下,又喝了一大口。
“阿爹每次回來,哪怕我最先跑到他麵前,他也不願抱我,非得等你跑出來,他那雙手才會往出伸,然後一把將你舉在肩膀上,一邊說你又重了不少,一邊不停地轉圈圈……”
“你那咯咯咯的笑聲,嘖!格外得好聽……”
方鐵柱一臉不相信,“胡說,我記得很清楚,你說過好幾次我笑得難聽,說比母雞下蛋還難聽!”
“我那是騙你的,真的好聽。”
方雨桐一臉向往,“我到現在,都還沒試過騎在人肩膀上,所以我一直好奇,到底是怎樣的快樂,能讓你笑得這麼開心?”
“你早不說!要是小時候,我立馬蹲下給你騎,現在你都這麼大了,我可騎不動。”
方鐵柱想了想,眸子一轉,“叫陸文且騎!他人高馬大的,定能把你騎起來。”
方雨桐一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板,再想想陸文且的體格,覺得大哥這個主意不錯。
“行!到時就叫他騎。”
你一句我一句,時不時吃串燒烤,或抿上一口酒,就著涼爽的河風,把從小到大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全翻出來說了一遍。
啥時候你把我塞茅房牆洞裡,用來擦屁股的樹葉偷偷丟了,害得我在坑裡蹲的腿都麻了。
啥時候你又把我藏起來的糕點,偷吃掉了,一個都沒給留。
啥時候阿娘找棍子打我,你把全院子裡的棍子都偷偷塞進了灶塘,氣得阿娘直接用巴掌,兩兄妹一起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