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可以說是差點一去不回,他以為陸文且這個街溜子,為了剛娶進家門的小嬌妻,多多少少會有些惜命呢。
不想還是這麼拚,自己倒是低估了他。
“上次的工錢,今兒就花了一大半,總不能倆口子就這麼窩在家裡吃土吧。”
聽這意思,是嫌銀錢太少了。
不過也能理解,這畢竟是賣命的營生。
趙管家作為雇主,摸了摸鼻子,沒接他的話茬,隻說道:“重陽節過後,又有一批貨物去山城,你還敢去嗎?”
“敢呀!有啥不敢的?”
不過是路上新來一窩山匪罷了,上次就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該怕的,是他們才對。
“隻是……銀錢方麵……”
陸文且伸出右手,大拇指搓著食指和中指,腆著張臉問道。
“放心吧,我趙天澤不會做虧待兄弟的事兒,這次再給你加五兩,若是辦成了,還給你重新安排一個肥差。”
“承蒙趙兄看得起,小弟我定當全力以赴!”
陸文且正了正神色,抱拳說道。
他扭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媳婦兒,目光柔和。
自己一沒手藝,二沒耐心,又吃不了苦,還一心想賺大錢,除了刀口舔血的營生,也沒彆的來錢方法。
婆子買回來了,他得加把勁兒,趕緊賺銀錢翻新屋子,那個風雨飄搖的家,秋冬兩季還好說,一旦到了雨水多的春夏季節,隻怕是沒法住人。
“那行,這幾天你好好在家歇歇,養精蓄銳,到時咱們大乾他一場。”
趙管家垂下眸子,壓製著裡麵的瘋狂,一改之前儒雅隨和的作態。
知道趙管家有事要忙,寒暄了一會兒,陸文且帶著媳婦兒就出了院子。
後麵跟著剛買回來的牛氏,手裡抱著一個破舊的布包,裡麵除了一身替換衣裳外,再無他物。
“謝謝您將奴婢買下……”
幾人一出院門,牛氏就雙膝一跪,朝他們兩口子磕起了頭,“我牛二丫這一輩子,當牛做馬報答您。”
方雨桐彎腰扶她站起,“快起來,往後不用這樣動不動就跪,我們隻是農戶人家,可沒那麼多跪跪拜拜的規矩,往後你隻需把自己的份內事兒做好,便沒人會磋磨你。”
她湊得近了,聽到牛氏肚子裡傳來饑腸轆轆的咕嚕聲。
心中了然,彆看周牙人嘴上說得漂亮,隻怕心卻是個硬的。
就算是管飯,也不可能由著他們敞開肚皮來吃,最多也就是墊個底,不餓死餓壞就成。
遂問道:“你今兒吃早飯了沒?”
牛氏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肚子,吞吞吐吐地說道:“吃,吃了半個黑麵餅子……”
“走,先帶你去吃點東西,正好有些活計安排你乾。”
雖說對牛氏的遭遇有些同情,但方雨桐也沒把自己當冤大頭,不可能好吃好喝地供著,給她買了兩個糙麵饃饃,就把人帶進了花樓。
“牛氏聽著生分,往後我們就叫你嬸子好了。”
牛氏,聽著像牛屎似的,自帶一股子味兒。
“不敢……”
牛氏嚇了一跳,連忙擺手,說道:“奴婢一個下人,萬萬當不起您一個嬸字。”
“平日裡聽牙行裡一起待著的人說,到了新的主家,主子都會為我們這些新買回來的下人重新起個名兒,要不,您給奴婢新起一個名兒,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