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澤聞言一笑,說道:“沒事兒,你儘管去辦,隻有把家裡安頓好,才能安心出門,為兄理解。”
見他這麼好說話,陸文且頗有些受寵若驚,很是自覺道:“那我今兒照常趕路,明兒一個早,想來就能追上你們。”
“文且兄弟一時不便,我這做兄長的,自是要體諒一二,這樣好了,咱們乾脆今兒夜裡再走。”
趙天澤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溫文爾雅地說道。
“夜,夜裡?!”
陸文且心頭驚詫莫名,斟酌著說道:“不用不用,你們拉著貨物,反正也走不了多快,我單槍匹馬的,最遲今兒後半夜,定能追上你們。”
“要不這樣,若是方便的話,明兒中午多歇一個時辰,小弟我就能把覺補回來,趙兄,你看這樣可好?”
果然,趙天澤擺了擺手,“沒事,就按我說的辦。”
頓了頓,他扭頭朝旁邊候著的小管事吩咐道:“阿四,你讓人把文且兄弟慣用的那匹馬牽去門口,一會兒好讓他直接騎走。”
“是。”
小管事低頭應道,抬步走出亭外,朝不遠處的一個丫鬟招了招手,低語幾句,又轉身站回了原處,充當起了背景牆。
趙天澤吩咐完,就岔開了話題,說起了彆的事兒。
陸文且心裡的不安愈發強烈,直覺這人絕對有問題,這趟定是有啥大行動,而且是驚天的大行動。
如果隻是去搗毀一個土匪窩,根本沒必要夜裡趕路。
他雖不著調,自知之明卻還是有的,他才不相信,自己有那麼大臉,能讓一眾人等為了他,愣把行程從白天改到晚上,就為了給他騰時間幫媳婦兒搬家?
不過,這趙管家葫蘆裡賣的啥藥,人家也不可能告訴他。
見人家已經端起了茶,他隻得壓下心底的疑惑,抱拳離開了。
趙天澤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眸子裡閃過賞識之色,端詳著手中的茶杯,喃喃道:“這姓陸的,嗅覺還挺敏銳……”
旁邊候著的小管事,突然出聲詢問:“爺,說不準他已覺察出了什麼,以免走漏風聲,需不需要派人……”
隨後,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趙天澤擺了擺手,溫聲說道:“咱們人少勢微的,難得遇到這麼一個,對咱沒有絲毫威脅,又肯追隨我,還有點子本事在身上的人,就這麼沒了多可惜……”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派個人跟著他,若是今兒下午,他老老實實回了長河鎮,進了咱們這個院子,那我和他自然還是好兄弟。”
“他若是不講道義,拿了銀子,卻不辦事兒……”
話裡的未儘之意,小管事自是清楚,低頭領命,匆匆出了小院。
陸文且騎著馬,沒多久就回到了陸家村,經過大房的時候,看見院門口的馬路上停著一輛騾車,大嫂和阿娘在院裡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陸知義兩兄妹,也在進進出出幫著搬東西。
打了聲招呼,就接著往回趕,看到自家路口處停著的兩輛騾車,知道定是大哥過來了,強壓下心底的萬般思緒,揚起笑臉進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