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孫老婆子頭皮一炸,立馬親自動手,在兒子身上的幾個衣兜來回翻找,一番找下來,還真是屁都不見一個……
“我的老天!你這瓜娃子,啥時候才能學著懂事一點兒?”
她氣得恨不能狠狠地給他幾下,可看著傷痕累累,連翻個身都艱難的兒子,隻得忍住。
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聽到那女煞星打發不走,幾個娃子哭喪著臉,比死了親爹還難受。
孫狗娃摸了摸咕咕直叫的肚子,趁著老娘換氣兒的功夫,有氣無力地哀求道:“阿娘,您等會兒再嚎吧,我已經兩天兩夜沒吃東西了,好歹先給我弄點兒吃的呀……”
“再給我燒鍋熱水擦擦身子,我這兩天,差點沒被螞蟻抬進它們窩裡去,嗚嗚嗚……”
孫老婆子哭聲一頓,一瘸一拐地進了灶房,沒多久,煙囪就冒了煙。
方雪梅走得飛快,還不到午時,就回到了石子村。
“呦!鎮上雜貨鋪的掌櫃娘子回來啦……”
“唉!可惜來得不巧,你阿娘今兒個一早,就逢圩去了,你們咋沒碰上呢?”
“嘖嘖嘖……我說雪梅,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嫁出去那麼長時間,這還是頭次回娘家,家裡守著偌大個雜貨鋪子,卻兩手空空地回來,你阿娘看了,得多寒心啊……”
“對了,你男人呢?咋不和你一起回來呢?哎呀!瞧我這記性,忘了你男人那身子來不了,彆怪嬸子啊……”
地裡勞作的鄉鄰,看到她回來,都停下手裡的動作,眼裡閃爍著八卦之火,七嘴八舌地問這問那。
那幸災樂禍的語氣,讓她的怒火更加旺盛,理也不理身後問話的人,步履急促地回了方家二房。
“砰!”地一腳,踹在了鐵將軍把著的院門上。
幾隻雞看到她,就顛顛兒跑回來想要吃食,被她這一腳嚇得撲騰亂飛。
她直接撿了塊石頭,“哐哐哐”地一頓亂砸,沒幾下,就把鎖給砸開了。
手裡的石頭都沒扔,就這麼直接拿著,進了院子,對著堂屋大門又是一通砸。
砸開之後,徑直進了爹娘兩口子的房間,兩刻鐘不到,就被她翻出來四十兩銀子。
看著那一大包銀錠子,她的心,既興奮,又悲涼。
興奮的是,從今往後,她方雪梅,也算是個有錢人了,阿娘從她手裡搶走的三十兩,連本帶利地,又回到了她手上。
有了這些銀子,往後離了孫家,隨便在路邊上擺個吃食小攤,憑她的手藝,怎麼也不可能餓死去。
可一想到,阿娘手裡握著這麼多銀子,更彆說,阿爹和大哥倆人,一年還有五十兩的進項,卻不願意拿十兩銀子出來贖她回家,任由她被孫家以八兩銀子買走。
這,怎能讓她不恨?
知道阿娘沒那麼快回來,她也不急著跑路,從米缸裡抓了把米,把外麵的七八隻雞全引進灶房,門一關,開始抓雞……
一陣雞飛狗跳之後,那幾隻雞全被她一鍋端了,接著就開殺……
洗鍋生火,燙雞拔毛,開膛破肚……
熟門熟路的她,不一會兒就“刺啦”作響,十好幾個雞腿,一股腦兒全給下進了鍋裡。
兩輩子都沒吃過雞腿的她,今兒個,要吃它個夠本!
剛從地裡乾活回來,打二房門口經過的大伯娘,看到二房高高升起的白煙,不由地一頭霧水……
“誒?老二婆不說今兒去逢圩了嘛,這麼早就回來了?”
“看來是坐騾車回來的,唉!攀上兩個好女婿,就是不一樣……”
“也不對呀,前幾天,陳家不是才來鬨騰了一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