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了十一月初,天兒已經冷了下來,看這架勢,要不了一個月,怕是就要落霜下雪了。
冬至這天,方雨桐再也坐不住了,她要回一趟長河鎮。
“阿奶,我幫我看兩天鋪子,我去趙管家和他鎮上的兄弟那兒打聽一下,咱們在縣城裡離得遠,也不知道有沒啥消息傳回來過。”
陸文且城裡的那些兄弟,除了跟著他一起去了的狗順。
她也就認識一個擺攤賣糖人的、寧子和魯衙役,趙管家又在鎮上住著,她就是想打聽,也無從下手,隻能回長河鎮碰碰運氣。
方老婆子點點頭,一臉擔憂地看著她欲言又止……
她也知道這段時間,孫女兒承受了多少煎熬,怕就怕孫女婿再有個啥不好的,這丫頭再承受不住打擊,半路就尋了短見。
“雨桐,要不鋪子暫時先關兩天,我和牛媽陪你回去……”
她也不好說的太直白,旁敲側擊地問了一句。
“不用,我很快就回來,您和牛媽幫我看護好鋪子就成,鋪子是好不容易開起來的,可不能動不動關門。”
方雨桐想了想,接著說道:“還有知義那兒,您也幫我照看著些……”
簡單收拾了兩身衣裳,揣上二十兩銀子,又暗暗摸了摸胸前戴著的玉葫蘆,她便出了鋪子。
在阿奶擔憂的目光中,上了一輛馬車,出了縣城。
她率先回了陸家大房,沒想到,本應該在莊子上做活的大伯哥,也就和她前後腳到家,她進院門的時候,他手裡的包袱都還沒放下。
方雨桐心裡猛地咯噔一下,可一想又釋然,今兒是冬至,大伯哥定是回來祭祖的。
坐下一番交談之後,陸文星說了一個晴天霹靂般的消息……
“聽說劉鄉紳舍了這邊的基業,舉家回鄉去了,現如今,我和你阿爹他們做著活的那個莊子,都轉手賣給了彆人。”
陸文星說著,還搖了搖頭,一臉可惜道:“我聽人說,這劉鄉紳走得還怪挺匆忙的,莊子被人用很低的價格買去了。”
“唉!新東家占了這麼個大便宜,卻很是摳搜,劉鄉紳這邊剛結了工錢,他那邊就給我們驟降了三成,打了大家一個措手不及,好些人都在那兒抱怨呢……”
“這次回來,我也不急著回莊子上工了,若能找到更好的去處,那邊就不去了……”
還不等大嫂和婆婆說話,煞白著臉的方雨桐就忍不住插嘴問道:“那趙管家呢?結工錢的時候,他可有回來過?”
陸文星一愣,茫然道:“趙管家?不知道啊,他很少來莊子上,給我們結工錢的,是另外的管事……”
“壞了!”
方雨桐心猛地一墜,一下跌坐在了凳子上,“文且這一趟,去了一個多月,現如今還沒回來呢……”
“啥?!”
陸文星聲音陡然拔高,“這不著調的,就這麼把鋪子丟給你,不管不顧一個多月?”
他倒不是擔心陸文且的安危,隻是下意識地以為,自家那不著調的弟弟,又野去哪兒玩了。
像以前,這個弟弟一走大半年的,也不是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