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一聲銅鑼響,道士那邊又開始做法了。
隻見那個穿著八卦長袍的道士帶頭,領著幾個帶上了長號的孝子賢孫,後麵跟著陸文且等人,轉了十好幾圈。
接著,又讓他們每人手裡撚著一支香,好一通起起落落的跪拜磕頭之後,才把遺體放進棺木裡,並封上了蓋。
這邊的事兒一完,陸文且兩兄弟,就喊了幾個族裡的年輕後生,扛著鋤頭上了山。
給狗順挖墳。
兩個姑姐,也提著紙錢蠟燭香回來了。
紅著眼眶給狗順燒了幾張紙錢,屋裡屋外轉了幾圈之後,也沒見著自家那兩兄弟,便拉著方雨桐好一番詢問。
“事兒就是這樣,人家好歹替文且豁了一條命出去,這些,都是我們該做的……”
方雨桐擦了擦眼睛,昨兒白天,她便沒睡成午覺,昨兒晚上睡得又遲,今兒早上還起得早。
這會子,又到了睡午覺的時間,已經養成習慣的她,隻覺得眼皮子沉重無比。
兩個姐姐看出她的疲態,推著她進了房,讓她好好睡一覺,她們今兒下午不回去,小事有她們看著,真有啥重要的事兒,再來叫她便是。
方雨桐很是感動,感謝了幾句,便睡下了。
這場喪事,是陸文且兩口子手上辦的,方家作為方雨桐的娘家人,是最重要的親戚。
今兒上午,就有族裡的長輩,帶了個孝子賢孫,去石子村磕了個頭。
傍晚天將擦黑的時候,他們便到了。
一番跪拜迎接,上香燒紙後,方正田兩口子,便拉著小女兒來到背人處,一臉為難地看著她……
兩人對視一眼,劉氏開口說道:“雨桐,那十兩銀子,能不能幫著跟文且他兄弟說說情,給咱寬限些時日……”
媳婦兒開了口,方正田跟著解釋道:“莊子上的活計出了點問題,雖說現如今還在做著,可工錢卻由原來的五十兩,降到了三十兩出頭……”
劉氏搶過話頭,喜憂參半道:“前兒個,媒婆又上門來了,說是過門來扯扯閒篇,但話題老往你大哥身上扯,又說是剛從陳獵戶家過來的,想來是你陳叔那邊,有意跟咱家結親來著……”
“是嘛?我就快要有嫂子了?”
方雨桐扭頭看了一眼,正跟陸文且低聲說話的大哥,很是為他感到高興。
“唉!你也彆高興得太早,你哥他心裡,不咋樂意呢。”
劉氏歎了一口氣,很是發愁,“論理兒來說,同一個村的好是好,可陳桃那丫頭是個潑辣的,你哥那憨貨又這般老實,怕是降治不住她。”
“特彆是銀錢上麵,若真要在這會兒給你哥說親事,一時半會兒的,還真有些不湊手。”
最主要的是,對上陳桃這麼一個潑辣兒媳婦,劉氏自己心裡也頗有些沒底。
“銀錢的事兒,你們也彆急,等我們鋪子賺到錢了,先幫著把那十兩銀子墊上就是……”
方雨桐很是善解人意道:“但結親是結兩姓之好,這種事上,還得等我哥點了頭之後再作打算,要不往後他們天天乾仗,我哥還得怨你們亂點鴛鴦譜。”
“銀錢的事兒,就這麼說定了,等辦完這場事兒,我就跟文且親自去他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