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且一想，媳婦兒說得有道理。
想到還在咿牙學語的苟長平這個乾兒子，他叮囑媳婦兒一句，讓她呆在醫館裡彆出來，說著，就跨上了馬車。
“我也要去！不把方雪梅那孽障抓回來，我就不姓方！”
方鐵柱咬牙切齒道。
“大哥，還有很多更重要的事兒等著你去做，你聽我的，你趕緊去棺材鋪子買副棺材，壽衣也彆忘記了，趁著這會兒街上沒啥人，把咱阿爹放進去封上。”
“為啥？”
“沒有為啥，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把方雪梅抓住，千萬不能再有人遭殃了！”
方雨桐沒多做解釋，轉移話題道：“你身上的銀子還夠不？”
“夠，家裡的銀錢，都在我身上。”
方鐵柱並不是很有主意的人，潛意識裡還是聽小妹的，聽方雨桐這樣說，他也沒再多問，抬腳就往棺材鋪子走去。
方雨桐拍了拍有些冰涼的臉，抬腳進了醫館。
醫館裡有兩個小隔間，劉氏就躺在其中一個小隔間裡，門上掛著布簾。
“阿娘？”
她掀開布簾，竟然發現劉氏醒了。
“雨桐……”
劉氏未語淚先流，紅腫的眼眶又開始溢出淚水，神情哀傷又自責，“都怪我，昨兒要是由著她死在外麵，不去把她抬回來就好了。”
“那個畜生！你阿爹都這樣了，她還不肯放過……”
“你都聽到了？”
見阿娘點點頭，方雨桐歎了口氣，遞了條帕子過去，神色淡淡道：“千金難買早知道，她畢竟是您女兒……”
“死者已矣，如今最重要的是活著的人，隻是苦了大哥，阿爹倒下了，往後這個家，就全靠他自己了……”
劉氏因著她的話，哭的更傷心了，“雨桐，我悔啊！嗚嗚嗚……”
“就該像你阿爹說的那樣，剛生出來的時候，就應該把她浸死在糞坑裡！”
方雨桐一句話沒說，任由她哭哭啼啼地發泄著心中的悔恨和悲痛。
心裡，卻對阿爹阿娘的遭遇，卻並沒有多少感同身受。
不是她心狠，養不教父之過，姐姐變成這個樣子，除開她自己的脾性外，阿爹阿娘的主因最大。
阿娘現在擱這兒放狠話，又有啥用？
她這會兒更多的，是擔心這事兒鬨將開來，對自己肚子裡未出世的娃子，會造成多大的困擾。
親大姨殺了親阿公，前麵還有方承宗這個堂舅，才殺了嶽父一家三口……
還有她方雨桐自己，也是個自私自利的人。
家裡一個壞人，還可以說他是個另類，可接二連三發生這樣的事，那就是他們方家的門風有問題，風水和血統都有問題。
這樣的家族，是不被世人接受的。
陸知義還說她很有讀書的天賦，同一篇文章，他要念七八遍甚至往上，才能背出來，她看個三四遍，就能大差不差地背出來，多看兩遍，就能達到倒背如流的程度。
有時她就在想，肚子裡的娃子會不會也像她，若是像她，又正好是個兒子，往後念起書來，起碼能少挨幾下夫子的教鞭。
或許還能考上秀才，舉人，甚至還能飛得更高，走得更遠……
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