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幽麵無表情地攥著夏媛的發髻欲繼續朝地麵磕去。
這時,蝴蝶喊道:“世子,再這樣下去,夫人是真的會死的。”
夏媛的額角鮮血直流,一個孕婦,哪裡禁得住這般折騰。
趙幽像是置若罔聞,照舊攥著夏媛的頭,狠狠朝地上磕了下去。
夏媛被磕得天旋地轉。
她臉貼著地麵,艱難道:“趙幽,我死了,腹中兒子也會死!你要做手刃兒子的父親嗎?虎毒還不食子呢!”
趙幽眼裡無任何波動,即便是抬出兒子,也沒有讓他動半點惻隱之心。
“所以,我問你,銀子呢?”
他再次將夏媛的頭攥了起來,作勢又要狠狠朝著地麵砸去。
地上已經染了血跡,蝴蝶看的出來,趙幽是真的會將夏媛弄死。
雖說她對夏媛並沒幾分真情意,可她現在還不能死。
她的仇都還沒有報。
眼見著夏媛頭要再次砸向地麵,蝴蝶脫口而出:“奴婢給你拿銀子!”
夏媛被按著頭貼在地上,赤紅著眼,眼睜睜見著小賈挪開了櫃子,將他們剛剛埋好的坑又刨了出來。
所有的銀錢,所有的珠寶首飾,一股腦被掏了個乾淨。
僅有的錢財儘數被趙幽擄走,夏媛這一刻徹底覺得,自己像是被剝去了所有的保護套,赤裸裸站在命運的航道上。
她一無所有了。
趙幽和小賈出了侯府,路過一個茶攤時,小賈對馬車裡的趙幽道:“世子,等等。”
他朝著茶攤上飲茶的幾個百姓問道:“你們可知,康順錢莊發生了什麼?”
一個喝茶老翁道:“這你們都不知道,康順錢莊關門了啊,儲戶正要到官府告他們呢。”
“為何關門?”
“康順錢莊隻剩下一個空殼子啦,聽說還是個無底洞呢。那新東家被騙了啊!”
小賈和趙幽對視了一眼。
趙幽眸光冷戾。
原來,他的這個嶽母,竟是真的破產了。
趙幽心裡發沉,沉得他渾身不自在。
因為這種感覺,他感覺很熟悉,魏氏一朝錢莊沒了,與他兵器坊當時的遭遇竟如此相似。
他一把關上了軒窗。
他那會兒賠掉的,是夏媛的銀子,這會兒,嶽母又賠個底朝天。這還真是一倒黴,就倒黴一家子啊。
絳華院屋內,蝴蝶替夏媛將頭上的傷上了藥。
從前她們受傷,還會喊府醫過來處理傷口,日子久了,傷得多了,便都是自己隨手解決。
傷口處理好,夏媛披頭散發坐在銅鏡前。
妝台上,從前擺著的耀眼首飾,已經不見蹤影。
首飾匣裡也已經空空如也。
夏媛眼裡一片空洞,她夏媛人生,第一次貧瘠如此。
對著鏡中身懷六甲的身子,夏媛自言自語道:“幼時在府裡頭,母親總是給我做最好看的衣裳,給我喂最好的吃食。一開始,我以為所有人的日子都是這樣過的,直到有一次,我誤打誤撞進了蘇小娘的房裡,被她房中貧困潦倒的樣子給驚到了。”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