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大先生道:“雲崢,你終於敢出來了。”
文二先生譏誚道:“姓雲的,看到我們不跑,是想明年那倆相好的妞兒去你墳頭撒錢不成?”
痛得齜牙咧嘴的崔軒亮也忍不住放了個狠話:“雲崢,你莫非以為你一個人可以擋得住我們仨?”
這話卻是說得頗有講究。
雲崢並不是一人前來,他的背後也跟著數十個提刀帶甲的武士。正好和林登萬、宋襄翎等人形成了對三人的夾擊之勢。
而崔軒亮話裡隻提雲崢一人,儼然一副其他人隻是螻蟻的樣子,配合他之前近乎不死之身的表現,很是可以起到迷惑敵人的判斷,打擊敵人鬥誌的作用。
然而雲崢久經戰陣,又豈會上當?對他而言,隻要是人,就一定殺得死。
雲崢淡淡道:“各位不必誆我,在你們三人之中,隻有崔軒亮有著近乎源源不斷的體能和渾厚如海的內息,但現在也已是強弩之末,即將繃斷。而文家兄弟你們,顯然走的是迅捷輕靈路線,若被我大軍形成合圍之勢,斷然不會有生理。”
文大先生和文二先生神色如常,心中卻是微凜:雖然雲崢低估了他們的實力,所謂的“大軍形成合圍之勢以後斷然不會有生理”自然是雲崢的誤判。但是三人若是陷入圍攻,卻是會有不小的麻煩。誰知道雲崢是不是還留著其他後手?一旦陷入泥潭,確實會多出一些未知的變數。
雲崢續道:“不如這樣,我們打個商量。本將覺得你們文家兄弟是在插標賣首,你們哥倆惦記本將的人頭也不是一天兩天,那不如我來來一場一對二的公平單挑——也就是我一個人單挑你們兩個,而這位打不死的崔軒亮,就留下來陪我們的礦工兄弟好好切磋,如何?”
文家兄弟對視一眼,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他們知道雲崢一向注重信譽,眾目睽睽之下,說要與他們單挑,那就一定不會讓第四個人插手。
而如果拒絕雲崢的要求,就要麵對雲崢未知的布置,萬一不慎受傷,這對於後續的行動也會有不好的影響。
而且接受雲崢的單挑,對於他們而言顯然是占了莫大的便宜——在文家兄弟看來,幻境中的他們,任何一人實力都要在雲崢之上,何況是以一敵二?
文二先生果斷的說道:“雲崢,既然你要作死,那我們兄弟二人便成全你。”
崔軒亮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顯然,文家兄弟是打算拋棄他了。已經重傷的他,哪怕麵對眾礦工,不計一切激起體能,亦堅持不了多久。
文大先生急忙說道:“崔兄莫急,這雲崢如此托大,我兄弟二人很快便能將其擊殺,到時候我們三人便趁亂殺出重圍。”
崔軒亮冷哼一聲,卻是不再理會。
隻不過崔軒亮心裡也相信文家兄弟二人可以迅速擊殺雲崢,因此沒有說出什麼難聽話。反正這四人雖然長期合作,卻也沒少互相陷害,早就習慣了。
而且伴隨著水西攝政安邦彥和水西土司安位的敗亡,水西的衰落已成定局,哪怕後續朝廷將水西招安,也注定了水西的勢力會大打折扣,甚至有可能十不存一,那個時候這些所謂的水西貴族就會為變得更少的水西領地利益而打破頭,在這種情況下,四人的貌合神離也就逐漸被擺在台麵上。
且,崔軒亮更知道,文家兄弟看似性格差異極大,實則近乎心意相通,他們的合擊之力,便是那個讓人討厭的安立桐也要暫避鋒芒。
正莫名其妙地被人惦記的安立桐,此時也陷入了一場激戰。
準確的說,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
從以殘忍的手段殺死那個流浪刀客韓平開始,安立桐就不打算低調,每次出手,要麼將目標砍得四分五裂,要麼就是削去對方的五官,將血肉模糊的人頭擲入鬨市人堆之中,引發人群的驚恐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