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曦暗歎一聲,思緒轉回到了身邊的雲崢。
這時,雲崢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凝露,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明末西南三叛嗎?”
葉曦迅速明白了雲崢的意思,道:“播州之虎楊應龍,水西之狼安邦彥,王弄之狐沙定洲。你的意思是……”
“不錯,安邦彥,這條改變了你我一生命運的惡狼,現在應該就二十歲出頭吧,正好是一個會到處蹦躂,以此向頭狼證明自己的利用價值的年紀。”
“這一次,我倒要看看他能整出什麼花活。”
雲崢這話說得輕鬆無比,仿佛這一次深入水西的龍潭虎穴,一口氣麵對安疆臣、安堯臣、安邦彥等水西群狼,隻是一次尋常不過的出遊。
葉曦卻是知道,對於雲崢而言,這一次幻境最棘手的時間已經過去。對於一個真正的戰士而言,他懼怕的永遠不是挑戰,而是未知。
演員已經就位,幕後的黑手也已經露出了自己的廬山真麵目,這個時候,雲崢要做的事情就很簡單——把這出戲唱下去。
對於破軍修羅而言,能用刀劍解決的問題就永遠不是問題。
與此同時,在水西邊緣地帶某個小縣,被烏蒙土司蒙摯和烏撒土司烏爾山帶兵圍困的代善,也麵臨著事關個人貞操的大危機。
眼見包圍他的二百條大漢目光變得越來越放肆,代善不由冷汗涔涔,他一向跋扈慣了,何曾遇到這種左右為男的困境?
也是代善合該遭遇此劫,不說他居然色膽包天到跑到貴州都敢當眾行那邪淫之事,若是他如自己那位兄長褚英一樣驍勇善戰,則斷然不會讓自己陷入被圍困的境地,早在包圍網成型之前,就會帶著親衛拚死突圍,迅速逃離現場。
代善咬了咬牙,給了眾親衛一個眼色,然後抽出佩刀搶先向著一個方向的土兵發動攻擊。
這個方向,正好是圍觀群眾最密集的所在。這自然是代善的一個小心思,這些路人根本沒有膽子阻止自己,但是卻可以讓這些土司兵投鼠忌器。
可惜,現在跑確實是有點晚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居然是被代善一腳踹倒的屠公子,隻見那屠公子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把鐵製的巨大彈弓,取出一顆沉甸甸的實心鐵丸,瞄準之後,精準無誤地擊中了代善的後心。
鐵丸砸在代善的後心,讓代善差點沒閉過氣去。腳步一個踉蹌,代善立足不穩下,直接摔了個麵朝黃土背朝天。
那些留著金錢鼠尾的護衛更是在與擋在麵前的土兵抽刀對砍的時候,被其他土兵用絆索勾倒。
代善隻覺得自己的脊梁骨都仿佛要被打斷了,與地麵親切摩擦的一張俊臉也是火辣辣地疼。
代善無暇他顧,昏沉之間,有好幾隻大手像老鷹捉小雞一樣將他從人群中揪了出來。
然後,無數汙言穢語傳入他的耳膜:
“難怪李如彘將軍可以得到李成梁總兵的另眼相看,從他的兒子身上就可以看出端倪了。”
“嘖嘖,如此俊臉,不去當相公實在是可惜了。”
“常言道,三扁不如一圓。既然這個留著豬尾巴的小子這麼離不開女人,不如今天就讓他當一回女人。”
聽得這些汙言穢語,代善心中既是憤怒,又是恐懼,還有悲哀——悲哀是因為他知道這些辱及他阿瑪的話如果傳到努爾哈赤耳朵裡,努爾哈赤首先會覺得代善非常的無能,而且這些人隻要死不承認自己說過這些話,努爾哈赤這個龍虎將軍還能追問到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