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後,那件事無人敢在仙界提起。
聽聞天尊的到來繼續了刑罰,帝尊仙逝,為一魔女而死,成了六界的一大笑話,仙界的奇恥大辱。
冷無兮也受了重傷,魔尊乜紇親自攻入靈赳山將她帶走了。
後來,有人說她也死了……
日月逾邁,星奔川鶩。
歲月的長河裡沉澱了許多的東西,沒有人去挖掘,就給人一種錯覺,好像真的消失了,又好像從未出現過。
凡間。
烏水鎮,寒冬。
天色灰暗,正值晌午,卻不見一絲陽光。
朦朧霧氣,山巒忽隱忽現,鵝毛大雪在狂風之下更加的肆無忌憚。
兩個人影從朦朧的大雪中慌亂的走出來。他們走到一棵光禿禿的樹乾下停止了腳步。
“老婆子,行了,就放在這吧”。
老頭子一把拽住還準備往前走的老婆子說,“我們已經走了很遠了,沒人會找到這來的”。
她似乎聽不見老頭子說什麼,隻是低著頭看著懷裡的繈褓,嘴巴囁嚅,冷的發紫的唇幾乎快滲出血來。
她看著懷中的嬰兒黝黑明亮的眼睛對著自己,露出溫暖的笑容。卻轉瞬就哭了起來,眼淚嘩啦啦的在她久經風霜的有諸多溝壑的臉頰上順流而下。
她一頭埋進繈褓,用她粗糙的臉磨蹭著嬰兒嫩滑的臉。
嬰兒似水一般明淨的臉被老婆子的眼淚糊成一片,她連忙用袖子輕輕的擦了擦,將繈褓的一角往上扯了扯,蓋住了嬰兒的臉頰,還不斷的用衣袖在臉上蹭來蹭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強止不住的哽咽聲被狂風的怒吼聲漸漸埋沒……
她把繈褓輕輕放在樹下,一遍遍整理,看包的嚴不嚴實,似是害怕孩子凍著。
“孩子啊……對不住啊,我們也是沒辦法啊……誰叫你是個不會吭聲的崽……”。
老婆子哽咽著叫喚,又扯起衣角將自己臉捂住,過了好一陣才放下。
“行了……你就彆再說這些沒用的了……隻能怪她命苦……”。
老頭子訓斥了一聲老婆子彆過臉去,接著一聲歎息。
“唉……走吧……”。
寒風刺骨,大紅色的一團在白茫茫的雪地裡顯得格外耀眼。
天漸漸暗下去。
繈褓中的嬰兒剛剛都還在拚命掙紮,才一眨眼功夫竟一動也不動,躺在大樹下,不知是生是死。
雪依然在下。
繈褓已被漸漸掩埋,偌大的雪地上。一眼望去,除了樹葉凋零顯得光禿禿的樹木之外毫無生機。
而就在這時。
一位衣衫襤褸的婦人,看著年歲也不是很大,還是個風華正茂的女子,隻是這身打扮顯得老氣了許多,扭著腰肢從上河往下走來。
她叫林黛芝。以賣魚為生。
她一遍遍數著手裡為數不多的幾個銅板,嘴上樂的笑開了花。
也許是這大紅色在一眼望去的雪地中太過刺眼,雖然已被雪埋了大半截兒。
林黛芝以為誰家落了寶貝,連忙跑上前去拾。
扒拉開雪才發現,是個嬰兒。
她驚恐的四下望了望,卻沒有一個人影。就連多餘的腳印也沒有,好似她就是從天而降的。
天氣冷的她直打哆嗦,她沒有過多的猶豫,一把抱起孩子,拍了拍繈褓上還殘留著的雪花,可拍著拍著,發覺不對勁,嚇得手一鬆差點扔掉懷裡的東西。幸好手腳利落,一把又拽了回來。
緩了緩神,她伸手摸了摸嬰兒額頭,探了探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