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
顏霜炎隨烏屠的傳喚來到魔界。
早先烏屠就一直跟蹤那個黑影。在他長久以來的堅持下,終是留下了一絲破綻。
原來先前存放噬靈鏡的血盅可以打開另一個空間。
每次見那黑影滴血入盅,那個空間便會出現,但很快就會消失,當它消失後一切還是原樣子,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顏霜炎得知這些後,手輕輕一劃,另一隻手已裂開一道口子,鮮紅的血液滴入血盅,隻見那血盅散發出一道光芒,魔性般吸食著自己的血液。與此同時,又釋放出另一種不一樣的血和原有的血混在一起,就如以新換舊一般。
光芒散去,卻遲遲不見那個空間出現。
烏屠定睛一看,揉了揉腦袋,他明明見那黑影就是這麼做的,可是現在這情形……
“尊上,我明明……”
顏霜炎伸起手,打斷了他的說話。
如果他猜的沒錯,想要打開那個空間,必須要血盅認準的血才可以。
“之前我也曾多次嘗試進入那個空間,可是每次靠近那空間的時候便會有一種奇怪的的力量將我推開。那種力量,很強硬,很霸道,我怕自己硬闖會驚動黑影,所以一直不敢妄動。”烏屠淡淡的說道。
“還好你沒去,不然你就出不來了。”顏霜炎一句調侃道。
烏屠撇了撇嘴:“不至於吧。”
他有這麼弱?烏屠心中自問。
“先不要打草驚蛇。待我想到辦法,再來一探究竟。”
顏霜炎一臉嚴肅,雙眸打量著這個幽暗詭異的地方。
仙境。
九天之上,仙氣繚繞,輝煌之至。
仙境東界的鳶河景色秀麗宜人,縱眼望去,開滿了迷人心神的紅白相間的相思花,給人感覺卻一如既往的冷清,除了冰冷的河水,便是花草樹木。
鳶河邊上亭子裡的兩個人對月飲酒。
其中一個白發老者摸著胡須悠悠歎道:“若是這裡沒有那段悲慘的往事,倒也不失為仙境美景之最啊!”
他的語氣甚是和藹,渾身上下散發著曆經滄桑後的超然灑脫。
另一個頭戴金冠,身著金絲繡紋衣袍的男子,眉宇間都帶著少有的貴氣,風姿卓越,氣度不凡,此人正是仙境天尊。
天尊心中同生感慨:“是啊,這裡的景色人人隻道其美,卻不知越美的地方越能令人黯然神傷啊。”
相傳這鳶河水是仙界之中一位仙子眼淚所化,因其夫君仙魔大戰神魂殞滅,仙子悲痛欲絕,整日以淚洗麵,時日一久,便彙聚成河。
這處本是仙境最荒蕪之地,隻因兩人在此相識,女子為保留那份美好,便自毀靈力,仙體儘散,記憶化為相思花開遍鳶河,肢體化作花草樹木。
自此,這裡雖由荒蕪化作靜美之地,卻總是給人一種異樣感覺,隻有知道這個故事的人才知道,那是等待,明知無果的等待;是期望,絕望至極的期望。
老者望著天尊漸漸垂下的眼眸,嘴邊一動:
“陛下……陛下可是想起了柒夜帝尊?”
“……老祖啊……你說,後悔這兩個字往往在事情已經發生了之後才會懂得,可是,如果事情按原有的路線發展會造成更大的損害,那這後悔還值得嗎?”
天尊望著遠處的流雲,神情淡然。
淩微老祖望著天尊目光的方向,侃侃道。
“……後悔是因為事情沒有達到自己所預想的結果,並朝著自己的期望往相反的方向走,縱為天人,也有難為之處啊……”
“吾乃一天之尊,吾所為,皆為眾生,可是吾……也是眾生一員啊……眾生所有,吾也有,這二字,吾終是難逃……”
天尊低語,語氣間透著些許無奈。
“世間之事,皆有定數,陛下不必傷懷,我想柒夜帝尊他會明白的。”淩微老祖頓了頓又道:“何況,既然是他自己的選擇,且由他去吧。”
天尊:“吾本以為,隻要拆散他們,就能讓其回到各自的軌道,卻不曾想,竟也是犯了糊塗啊!……”
淩微老祖垂眸:
“陛下莫哀……凡間有句話叫做,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陛下可曾聽過?”
天尊:“可是他們本就不同道,仙魔殊途,不可結合。若為一體,豈不有違六界秩序?”
淩微老祖笑道:“天地初始,萬物皆處一處,無關種類,無關等級,且能和睦相處,團結一致。隻是後來,隨著各種變遷,心與心之間便有了嫌隙,名利、地位、財富、……如今,他倆能同心,這又未嘗不是件好事呢,若是能化解仙魔恩怨,平定兩界,也是一大功績啊。”
天尊:“秩序本就為維護安寧而立,若是有人開了先河,人人皆如此,那豈不是天下大亂。”
老祖微微一笑:“陛下多慮了,非人人如此,人人非如此。一切皆是注定,既然結果都一樣,至於過程如何,何不讓他們自己選擇呢!”
天尊:“可是,朔澤古神曾算出百年後仙境必遭大難,或恐亂六界,如今,時間將近,此事牽扯六界生靈,吾馬虎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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