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生朝他擺了擺手就往回走,卻一轉身就撞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一抬頭麵色一驚。
“哥,你怎麼來了?”
林子軒冷著臉不說話,隨手一扔,一個沉甸甸的包裹便落在烏屠手裡。
烏屠隔著布捏了捏,便知裡頭什麼東西,他冷笑一聲。滿臉不屑的扔了回來。
林子軒也毫不退讓,又一次扔了出去。
林冬生木愣的看著他們像拋繡球一樣拋來拋去。
“這裡麵是冬生欠你們主子的銀錢,裡麵有三千兩銀子,你拿走,我們現已歸來,不用勞你保護,你可以走了。”
林冬生愕然,看著一臉冰冷的哥哥不知所措。
三千兩……他是把自己所有身家都拿出來了嗎?可除卻開銷,他所有積蓄也不足三千兩啊!
“哥哥,你哪來這麼多錢?”林冬生問道。
“我的月供自然不足,便問師兄們借了些。”
烏屠噗嗤一笑。
“大男人借錢沒什麼好丟人的,但借錢還錢,拆東牆補西牆這做法說出來還真好笑。”
“與你何乾?拿了錢儘快走人,以後不要再來打擾冬生。”
“哥哥。”林冬生看他們又要起爭執,上前阻止。
烏屠笑的更甚,“冬生是我尊上看中的女人,我保護她理所應當,你身為冬生的哥哥,指不定日後尊上也得喚你一聲大舅子,他可不忍看到你欠一屁股債。到頭連媳婦兒都娶不上。”說著他又將包裹扔了回來,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林子軒氣的咬牙切齒,冬生就像落在他心頭的刺,一旦有人觸到,就會讓他疼痛難忍,他轉動手臂,劍鞘一斜,一抹寒光乍現,淩厲又刺眼。他欲拔劍與他一決高低,卻被冬生一把拉住。
“夠了!”
林冬生聲音幾乎顫抖。
“哥哥……,烏屠一路護送我們,若不是有他在,我早就死在了黑竹林。現在我們平安回來了,卻隻留他一人在這外頭,又冷又餓且不說,他都沒有說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我知道你不喜歡他,可你也沒必要這樣對救過我的人,我有幸活到現在,都是因為有他們……若不是因為霜炎哥哥,十二年前我就已經死在了鬼浴潭。我幾次脫險,沒有一次不是因為他。你為什麼總是要與他們過不去?”她幾近質問的語氣。
眸光對峙間,空氣中好似充滿了冰刺,隨著呼吸哽在喉頭,難以下咽,冰冷,疼痛又窒息……
林子軒喉間動了動,眼底升起一絲朦朧。
眼前的人……這個與他相依十七年的人,此刻,竟好似變得有些模糊。
她臉上的一棱一角他都看的清清楚楚,可他卻好像再也看不透她的心。
“所以……你們很早就認識了?你早就喜歡他了?胡水村並不是你們的第一麵?你說的把他當做恩人也都是假的……”他一句一頓的說道。
林冬生結舌。看著哥哥悲痛的樣子她不知自己哪句話刺痛了他,又覺得好似每句話都刺痛了,可她明明沒錯……
林子軒嗤笑一聲,“都是假的……你今日所說的誓言也是假的?我在你心裡,早就不是排在第一位的了……”
劍與劍鞘掉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他轉過身,將盤旋在眼眶裡許久的淚留給了自己。
寒風吹打著他的衣擺,像個無魂的軀體一搖一晃的朝著飛星閣的方向走去。
不止是他,林冬生恍然覺得自己也像突然被抽走了魂兒一樣,軟癱無力,半跪半坐在地上。
她白皙的手摸上那把青雲劍。
她將它輕輕摟在懷裡,生怕地上的寒氣鑽入裡麵。
這把劍,林子軒一直是將它視作珍寶,很少離身,也很少讓人摸,自從他們把它從枯音穀取出,師兄們爭相要拿自己的寶貝來換,林子軒都不願意。
可如今,他就這麼將它舍棄了……
這把劍是她取下的,他舍棄了劍就好像舍棄了她一樣。
她頓時有種被拋棄的感覺,就像……被仇家人拋棄一樣。
“你沒事吧?”烏屠蹲下身輕問道。
林冬生搖了搖頭,隻木愣的說,“我們從來都沒有這樣過。這次,我一定是傷了他的心了。”
烏屠知道林子軒為何如此,不過感情之事林子軒都沒有點破,想來也是怕徹底失去冬生,是以,他保持沉默何嘗不是對冬生的一種保護。
他安慰冬生,“你也彆多想了。誰沒有脾氣呢,過幾日自然就好了。”
林冬生點點頭,她讓烏屠先離開了,獨自在風中待了許久。
而這裡所發生的一切都被隱身在石頭後的紅楹儘數收在眼底,她冷冷一笑,覺得事情好似發生了轉機,但也與她想象的不一樣。
有了愛情,好似覺得擁有了一切,沒有了愛情,就是一無所有。
她深深明白這期間的苦楚,林子軒……對林冬生還真是不簡單,如此,若是讓他得到了林冬生,那帝尊便無望了。
她冷冷的看了一眼呆坐在地的林冬生,她想就這麼殺了她,可猶豫片刻,比起直接死,好像剝去她所有的鎧甲,讓她失去所有後再去死更能讓人心中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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