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辰想儘早結束禦書房中的繁瑣事務,然而直至夕陽西下,她才得以踏出那莊嚴的宮門。
宮門外,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靜靜地守候著。
步入車內,柳如辰略帶抱歉:“我原本還想著能早些從禦書房脫身,不料還是拖到了這般晚的時刻,真是抱歉,讓你久等了。”
陸淵溫柔望向她,話語中帶著幾分安撫的意味:“無妨,我亦是剛到不久。而且,我們接下來要去見的那位燈籠鋪子的掌櫃,與我也是舊識。我早已與他打過招呼,告知可能會稍晚一些到達。故而,即便此刻前往,也是來得及的。”
車內,夕陽透過車窗搖曳在車內,映照出兩人溫潤如玉的麵龐。
兩人步入陸淵提及的那家燈籠鋪子,一眼便知此處專為達官顯貴服務,陳設之講究,令人歎為觀止。鋪子深處,隱藏著一個雅致的後院,仿佛是專為品味非凡之人預留的一方私密天地。
後院之中,檀木雕琢的桌椅散發著淡淡的木香,與周遭氛圍相得益彰。燈籠掛放在院子兩邊設置的展示掛杆上,與其說是展示,感覺是為後院設置的擺設。
柳如辰踏入這後院,就對這後院有著說不上的熟悉感,仿佛曾在此留下過某些難忘的回憶,卻又一時難以捉摸。
掌櫃的待人接物極為周到,一見二人便滿麵笑容地迎了上來。
柳如辰與陸淵細細和掌櫃講述著早已經畫好的圖紙,立馬就定好燈會要用的燈籠。
不一會兒功夫,兩人一起坐馬車回盼顧軒去了。
馬車緩緩行駛在回盼顧軒的路上,柳如辰的思緒卻不由自主地飄回了剛剛那個燈籠鋪子的後院。
她反複回味著那些掛在桌椅周圍的燈籠,一股似曾相識的布置陳設,卻又無論如何也想不起自己何時何地曾見過如此相似的場景。
坐在一旁的陸淵,注意到到了柳如辰緊鎖的眉頭和微微蹙起的表情,不禁關切地開口問道:
“如辰,你是對剛剛挑選的燈籠有什麼顧慮嗎?還是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柳如辰搖了搖頭,道出心中的疑慮:“燈籠倒是都極好,隻是那院子裡的陳設,特彆是桌椅周圍掛滿的燈籠,讓我感覺異常熟悉,卻又實在想不起自己何時去過那樣的地方。”
陸淵聞言,原本也跟著一起皺起的眉頭展開:“我還以為有什麼難事!那掌櫃與我相熟已久,他店中的燈籠陳設,實則是當初我母親為盼顧軒所設計的。掌櫃覺得這樣的擺放十分雅致,便也沿用在了自己的店鋪裡。”
柳如辰轉過頭來,驚訝道:“可我住進盼顧軒的時候,並未見過這樣的燈籠裝飾啊。”
陸淵輕輕一笑,“這也許就是緣分吧。或許你的內心深處,本就偏愛這樣的燈飾陳設,隻是未曾察覺罷了。如今機緣巧合之下再次遇見,也算是了卻了你心中的一份念想。”
柳如辰聽著陸淵的話,覺得頗有幾分道理,便沒再想這個事了。
夜色如墨,柳如辰獨坐於燈下,目光緊鎖於那本鹿皮書封皮之上繁複的花紋。她的心中充滿了期待與渴望,因為隻需解開最後一個西夏文的秘密,她便能踏上歸途回去了。
早上柳如辰同往常時間起身,步出院門,踏入那被柔和陽光輕撫的院子。
院中,各式花植爭奇鬥豔,卻並非陸淵為沁香齋精心挑選的糕點原料,而是些專供賞玩的花卉,為這幽靜之地添了幾分雅致。
兩側,與燈籠鋪子中相似的架子靜靜佇立,其上懸掛的燈籠隨風輕擺,為盼顧軒平添了幾分既陌生又熟悉的韻味。
“你是誰?”一個清脆的童聲突兀地響起,打斷了柳如辰的思緒。她回首望去,隻見一名小男孩正站在不遠處,身著刺繡錦緞,袖口以螺紋裝飾,渾身散發著富家子弟的氣息。
“我?”柳如辰略顯詫異,隨即微笑道,“我住在這裡啊。”
小男孩眉頭微皺,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屬於他這個年齡的老成:“什麼時候這裡多了你這麼個小娘子?我怎從未見過你?”
“小朋友,你這般年紀,怕是連我的零頭都及不上呢!該叫我姐姐才是!”柳如辰心中暗自好笑,麵上卻故作嚴肅地說道。
“你個子都沒我高,還敢大言不慚地說自己比我大?”小男孩一臉自信,毫不示弱地反駁道。
柳如辰聞言,心中不禁生疑,下意識地伸出手來查看。
這一看之下,她驚得目瞪口呆——原本修長的手臂竟縮短了一半有餘,手上那些因常年練武而生的厚繭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雙圓圓短短、稚嫩無比的手指,分明是一個小孩子的手。
她猛地抬頭,目光中滿是驚疑不定:“這裡……到底是哪裡?”
小男孩見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這裡是清竹軒啊。”
“清竹軒?”柳如辰環顧四周,熟悉的院落、擺設,這一切明明就是她所居住的盼顧軒,可眼前的一切卻又如此詭異,讓她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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