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淵捧著那盞瑩瑩花燈,目光落在她淩亂的發髻上,心疼道:"不如先"話音未落,便覺手腕一暖,柳如辰已拉著他一同蹲下。
"幸好你還在這裡。"她眸光晶亮,從他手中接過花燈,聲音裡帶著掩飾不住的歡喜,"一年就這一次上巳節,怎能錯過放花燈的良機。"
陸淵看著那盞在她掌心輕輕搖曳的花燈,眉頭微蹙,"你方才去了何處?整整兩個時辰,我在此處望眼欲穿"
柳如辰動作一頓,纖纖素手撫過花燈上精巧的花瓣,良久才輕聲道:"路上遇到兩個人,將我綁了起來,關在一處舊房子裡。"
"何人如此大膽?"陸淵聲音驟沉,目光凝重。
"聽那兩個看守之人所言,"柳如辰眸光微暗,緩緩道,"是趙老夫人下令將我囚在那處的。"
"此事著實蹊蹺。"陸淵眉頭緊蹙,沉聲分析道,"任小姐已與江先生喜結良緣,她又如何能乾預兩家婚事?"
"聽那些人談話的意思,趙老夫人似乎並未交代"柳如辰欲言又止,話到唇邊,終是咽了回去,眸中閃過一絲複雜。
"似乎如何?"陸淵正欲追問。
"砰——砰——砰——"夜空中突然綻放出三朵絢爛的煙花,璀璨的光華映照在兩人臉上,照亮了柳如辰微微泛紅的眼角。
"莫要想那些了。"柳如辰輕輕推著陸淵手中的花燈,唇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先將這花燈放下水可好?"她的聲音輕柔,似要將所有煩憂都暫且擱置。
兩人合力將花燈輕輕放入水中,"快些許願!"柳如辰眉眼彎彎,歡喜地拍著陸淵的肩頭,隨即便雙手合十,闔上眼簾,虔誠地許著心願。
陸淵怔怔地看了她片刻,才學著她的模樣閉目許願。待睜開眼,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身側人兒身上。隻見她青絲微亂,幾縷發絲在晚風中輕輕舞動,原本整潔的衣裙上沾滿塵土。可那上揚的唇角卻似清風拂過湖麵,帶著幾分不經意的歡愉,叫人看了心頭也不由得輕快起來。
柳如辰睜眼便撞上陸淵含笑的目光,"這般快就許完了?"她眨了眨眼,略帶驚訝。
"嗯。"陸淵輕輕頷首,"你可是許完了?"
"自然是許完了。"柳如辰滿意地點頭,眸中盈著笑意,"幸好"話音未落,忽聽得旁邊傳來一陣尖利的驚叫聲。
"如辰姐!"
話音未落,一道歡快的身影便疾步而來。彤兒雙手各執一串晶瑩剔透的冰糖葫蘆,那紅豔的果子在陽光下折射出誘人的光澤。她腳步輕快,裙擺隨風輕揚,眼中滿是雀躍之色。
未等站定,她便驀然發現柳如辰裙角處那一道猙獰的裂痕,頓時柳眉微蹙。她下意識舉起手中的糖葫蘆,用手肘虛點著那處:"這你這裙子,怎的也"話未說完,眼中已是盈滿擔憂。
"無妨。"柳如辰神色淡然,纖細的指尖輕輕摩挲著那處破損的布料,唇角勾起一抹釋然的淺笑,"方才遇些許麻煩,如今已是解決了。倒是你與秋霜,可是玩得儘興?"
彤兒聞言,方才的憂慮頓時一掃而空,眼眸中重又綻放出歡愉的光彩:"嗯!今日當真有趣得緊。"她將手中一串糖葫蘆遞向柳如辰,那動作輕柔而鄭重,"這是特意為姐姐挑選的。"
秋霜素手托著一方青瓷小碗,蓮紋浮雕隱約可見。她將碗與玉質調羹遞予柳如辰,眸中含笑:"如辰姐可要嘗嘗這街邊新出的荷花布丁?入口即化,清香盈齒。"
"當真?"柳如辰接過碗來,調羹輕挑一口,送入唇間。須臾,她眉眼彎彎,笑意盈盈:"好一道清雅甜點!這布丁似流雲般輕柔,還帶著幾分沁人心脾的荷香。"
"姐姐快嘗嘗這個!"彤兒迫不及待地輕推柳如辰執著糖葫蘆的皓腕,那紅豔果子在陽光下晶瑩剔透,"這糖衣裹得極妙,薄如蟬翼卻又不失脆感。"
柳如辰見她神色急切,便一口咬下一顆糖裹山楂。果肉酸甜適中,糖衣清脆,她連連頷首:"確是難得的好味道。"
"瞧,我說的可對?"彤兒昂首挺胸,得意之色溢於言表,目光掃向秋霜時更添幾分驕矜。
秋霜搖頭輕笑,眼中儘是無奈:"這又不是出自你手,何必如此沾沾自喜?"
"這一串可是為陸二爺準備的?"柳如辰一麵品著手中糖葫蘆,一麵目光落在彤兒另一手上那串晶瑩剔透的果子上。
"這個"彤兒麵若桃花,指尖不自覺地絞在一起,語氣中帶著幾分忐忑,"是給顧公子買的。陸二爺向來"她咬了咬下唇,聲若蚊蠅,"向來不喜甜食,我便"
"無妨。"陸淵唇角微揚,眸中含笑,語氣溫和,"彤兒姑娘知我心性。這糖葫蘆還是留予顧兄享用為好。"
"亥時將有一場盛世煙火,不如我們早些去虹橋橋頭占個好位置?"彤兒玉指輕點遠方,順勢挽住柳如辰的纖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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