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想象……”
女審判官微微眯眼喃喃自語。
整個審判庭，甚至整個泰拉，或許隻有薇拉一個人知道維瑞圖斯的真實身份。
“維瑞圖斯”隻是一個假名。
他的真名叫做凱裡爾·辛德曼。
沒錯，就是那個凱裡爾·辛德曼，大遠征期間的影月蒼狼六十三號遠征艦隊的首席宣講者，神聖審判庭的創始人之一。
很難想象這個人已經活了超過一千年，原著裡麵沒有解釋為什麼他可以跨越一千多年的時間線，從《荷魯斯之亂》係列直接跳到了《野獸戰爭》係列。延壽手術頂多能讓凡人多活個幾百年，況且那些使用了延壽手術的達官顯貴到了生命後期幾乎完全泡在維生裝置裡麵，凱裡爾·辛德曼還能穿著動力盔甲大搖大擺走來走去……
薇拉懷疑他是個永生者。
隻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
凱裡爾·辛德曼千百年間不斷變更身份換用假名，目的就是為了暗中確保神聖審判庭這個人類帝國權力最大的特務機構和監察機構，當年他在掌印者馬卡多授意下創建的特殊機構，不會偏離他預期的發展方向。
現在，他認為維南德偏離了。
於是他換掉了維南德自己來。
傅青海不知道的一點是，其實憑借錫德·諾拉留下的政治遺產和薇拉·諾拉自己的個人能力，她可以在審判庭裡更進一步，獲得更高的地位而不是屈居於一個見習審判官，但她知道劇情線大事件“野獸戰爭”期間審判庭的大導師們換來換去，有地位的人都要選邊站隊，沒地位的人才能騎牆觀望，如果自己身居高位，難免不被牽連其中。
同樣都是知曉劇情的人。
傅青海選擇了謀求更大利益。
而薇拉卻隻能選擇明哲保身。
“為啥女人不能成為星際戰士？”
薇拉收回目光繼續走向出口。
走著走著心裡忽然越想越氣：
“這不公平！”
…………
帝國之拳艦隊以最快的速度進入太陽星區以後，戰艦群短暫地離開了亞空間，回到現實宇宙重整隊形然後保持勻速航行，準備稍作調整之後馬不停蹄再次開始躍遷。
在此期間，帝國之拳艦隊遇到了大量逃離太陽係的商船，太陽星區與王座世界的航運已經完全斷絕，許多飛船中止了前往泰拉的行程，潛伏星係周圍觀望事態發展。
通過這些商船，帝國之拳得到了關於泰拉的更多細節：戰鬥月亮毫無阻力地抵達了泰拉，毫不費力地摧毀了王座世界的軌道防禦係統。海軍基本缺席，當農民十字軍被召集起來的時候，為數不多的帝國海軍卻裹足不前，數百萬的帝國公民慘遭屠殺。更為糟糕的是，火星的戰艦停泊在港口，機械神教的軍隊集結了起來，但是沒有任何行動。
帝國之拳艦隊向泰拉和火星所發送的信息如同石沉大海，沒有得到任何回複。
庫蘭德出離地憤怒了。
他在訓練籠裡瘋狂發泄。
“高領主、高領主、高領主……”
甚至砍斷了兩柄訓練斧。
直到一個戰團仆過從來打斷他：
“大人，收到星語信息。”
“泰拉的嗎？”
庫蘭德抬起頭問道。
戰團仆役回答出乎意料：
“不，來自白色疤痕戰團。”
……
“我們有了新的援軍？”
庫蘭德懷揣著忐忑和希冀的猜測。
急匆匆地來到了憎惡號的星語室。
黑色聖堂的星語主管向他播放了一段視頻，一個黑發星際戰士的半身像出現在鏡頭裡，令人疑惑的是，他黑金配色的動力盔甲並不屬於庫蘭德印象中的白色疤痕。
這個星際戰士開口第一句話。
就讓庫蘭德差點沒繃住：
“你好，庫蘭德軍團長。”
影像裡的星際戰士微笑說道。
庫蘭德麵色有些驚疑不定。
“我知道你現在很驚訝，時間緊迫，讓我長話短說，我和我的艦隊會在太陽係裡麵等著你，坐標，冥王星附近的冥府之門。”
影像裡的星際戰士繼續說道：
“我們在那進行詳談。”
說完後畫麵閃爍著熄滅消失。
…………
太陽係，冥王星，冥府之門。
這座源自於黑暗科技時代的遺留造物，通過兩座星門太空飛船可以直接抵達星係內部，而不需要經停星係外的曼德維爾點。
白色疤痕的艦隊一艘接著一艘從巨大的古代星門裡麵魚貫穿出，並在星門外麵進行整隊，七大獵群艦隊慢慢組成攻擊陣型。
肅正號戰列艦，會議室。
“你在等什麼呢，青山？”
毀滅者戰團長迫不及待地詢問道：
“兵貴神速，為何還不下令發起進攻？”
“我們已經有了攻克一顆戰鬥月亮的經驗，但是泰拉上空這顆戰鬥月亮，我們不會獨自戰鬥，我們將會等待帝國之拳及其子團的聯合艦隊抵達，以及，機械神教的部隊。”
傅青海向其他戰團長解釋道。
“帝國之拳？”
狂暴者戰團長疑惑道：
“你不是說他們已經被團滅了？”
“確實如此，他們還剩最後一個星際戰士，幾乎等同於被團滅了。但是這個戰士啟動了一項名為‘最終高牆’的協議，召集帝國之拳的所有子團集結，並一起向泰拉進發。”
傅青海簡要地介紹了下情況。
戰團長們麵麵相覷。
這個“最終高牆”協議。
聽起來怎麼這麼像……
“是的，看來懷念軍團時代的人不止我們這些大汗後裔，羅格·多恩的子嗣們同樣如此，其他初創戰團是否也有類似秘密協定我們不得而知，但是目前可以確定正在向著泰拉趕來的星際戰士隻有帝國之拳及其子團。”
傅青海點點頭平靜道。
“我們沒有必要等待他們，青山。”
死而複生的風暴領主的戰團長塔爾古金俯身前傾，壓低聲音嚴肅認真說道：
“我們已經證明了我們完全具備獨自攻克一顆戰鬥月亮的能力，我們為何要與其他星際戰士分享這項榮譽？況且還有機械神教，是你自己說的，你說火星的立場可能存在很大的問題，你不是早就在懷疑他們了嗎？”
“目光要放長遠。”
傅青海敲了敲桌子說道：
“首先，如果我們和帝國之拳的艦隊聯合作戰，可以一定程度減少突破戰鬥月亮的重力武器時不得不承受的那些傷亡，比起那些飄渺虛無的榮耀和頭銜，我更在意我的戰士們的生命。事實就是我們是最先回援神聖泰拉的星際戰士，這點任何人都沒法抹除。”
傅青海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其次，火星的立場存在很大的問題，這不是我的推論，而是既定的事實，所有的人都看到了，機神的軍隊至今還在港口躊躇不前！但是，正是因為火星有很大的問題，所以我們才更需要他們派出部隊參與戰鬥。”
滿都拉圖聞言眼裡精光一閃。
“我知道了，你想趁著火星派出它的主力部隊以後，埋伏一支連隊強行登陸火星，武力迫使鑄造統領重申他對帝國的忠誠！”
滿都拉圖當即說出他的推測。
然而傅青海卻搖了搖頭說道：
“眼下這個時間節點，我無意於挑起內戰，這對人類沒有任何好處。鑄造統領會有更專業的人士前去處理，在他沒有做出實質性的叛亂舉動之前，我們沒有必要臟了自己的手。‘星際戰士再次發起內戰’這種指控一點都不好聽，王座世界的人們已經夠敏感了。”
白色疤痕首席風暴先知寶術立格眯起眼睛緊盯著傅青海，心裡若有所思。
寶術立格忽然敏銳地意識到，青山的思維模式和其他戰團長完全不一樣。
他已在考慮名聲了。
他開始愛惜羽毛了。
他在從純粹的軍人向著政客轉變。
他想乾什麼呢？
“我再強調一遍，目光長遠一點。”
傅青海環視眾人嚴肅道：
“莫非你們認為泰拉上空這顆戰鬥月亮就是最後一戰了嗎？摧毀了它一切就都結束了嗎？如果我們不徹底解決掉這場綠潮的源頭，源源不斷的戰鬥月亮和源源不斷的waaagh還是會在帝國各地頻繁反複出現。所以，我們需要火星，我們需要機神信徒的軍隊和力量，我們更需要保存我們的實力，留著去和獸人進行最終的也是最大的那場決戰！”
“我明白了，青山。”
滿都拉圖鄭重點頭說道：
“我們完全支持你的決定。”
“先彆著急表態。”
傅青海抬起手壓住了紛紛準備舉手附議的其他戰團長們，又補充了一條：
“我很了解那群政客，一旦戰鬥結束，高領主們一定會對星際戰士再次聯合在了一起這個事實感到非常不滿，我能想象得到，他們會想拆分我們，他們會在私底下裡分彆聯絡各位並給你們下達不一樣的命令。在此，我要在座各位向我保證，在我下令解散軍團之前，依舊由我作為第五軍團第一且唯一的代表，全權負責和泰拉的一切協商對話。”
傅青海的語氣異常認真。
“啪！”
塔爾古金把自己的頭盔撂在了桌子上。
風暴領主戰團長指著傅青海哈哈大笑：
“老子這條命都是你撿回來的，這種事情還需要保證嗎？你就是軍團長，你說什麼便是什麼，我還懶得和那群官僚打交道呢。”
塔爾古金接受斷頭重接手術之後，隱隱約約有點發展成為青山·可汗的迷弟的趨勢，傅青海沒理會他而是看向其他戰團長。
戰團長們沒有說話，但看向傅青海那堅定而信任的目光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好的，很好。”
傅青海也重重地點了點頭。
他轉身看向站在身後的青冥：
“聯係泰拉，正式通知他們，我們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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