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真相的人隻清楚這位元帥在血路中成神。
但不清楚他是在怎樣的狀況下才破開血路的。
這個大陸上的神格者,不,哪怕是三級神們,也絕對不想再經曆一次那樣的畫麵。
“馬庫斯大人!!”
貝娜在人群中揮開架住她的斧刃,她的外殼破損,紅色的戰裙撕裂染血,狂戰士形態也開了三次,作為機娘已經抵達了理論上的極限。
“我們回去,撤軍吧。”馬庫斯淡然道。
從那裡轉身,身後的獅苑精英們都鬆了口氣。
至少他們能看出,真正惹到這位狂人的並不是自己。
若是在這裡同歸於儘,恐怕要付出幾位,不,恐怕十多位神格者都要在此殞命。
伴隨低沉的號角。
蹄火開始撤軍了。
獅苑方並沒有追擊,反而停下了對裝備不全敵軍的屠殺,給他們讓開了道路。
最讓他們印象深刻的,是這些人途經自己麵前時,臉上都帶著極度的仇恨,卻幾乎沒有是在看他們。
這不是一支落敗的軍隊。
因為他們輸給的,並不是敵人。
……
蹄火帝國戰敗的消息,與魔導兵器活動的消息一同傳回了寂靜庭院。
穩定勢力領土內的混亂後,萊恩已經在組織各方精英重新集結了。
但無冠城裡的狀況,已經沒有多餘的心力去處理,隻能等魔導兵器的問題解決後再去交涉。
“挾天子以令諸侯……”阿依凝聽完情報,喃喃道。
“什麼?”阿忒塔娜沒能聽明白。
“沒什麼……我是在說獅苑的做法,其實也不準確,”阿依凝搖了搖頭,“但無論如何,在這混亂局勢下,獅苑現在是無冠城有實無名的支配者了。”
獅苑宰相蘭德爾悄無聲息占據無冠城,揭發工匠會臨陣脫逃,借守城之名行代理之事。
然而擊退蹄火帝國後,獅苑軍隊並未進城,而是分為兩股,分彆從南北繞行,返回東側的獅苑軍營,城內隻留了很少的部隊。
這樣一來,他不需要靠軍隊來駐守,就能順理成章成為無冠城的統治者,那些聯合起來的勢力將沒有正當理由去推翻他,畢竟確實是獅苑軍擊退了蹄火帝國的侵略。
而若是有哪支勢力敢動武,獅苑將有完全正當的理由發起討伐,而彆的勢力大概率不會參與其中。
正因為聯盟的特殊性,大家都平起平坐,你要是獨自攻下獅苑的工匠會當城主,那之後這城主是你坐還是我坐?
恐怕沒有哪個勢力這樣做之後,還會得到其他勢力的支持,聯盟的平衡是建立在無人稱王的基礎上的。
一起攻陷就更不可能了,無冠城已經是獅苑的東西,這樣做就是聯合侵略,並且之後仍舊有誰來管轄城市的問題,短時間內根本不會討論得出結果,很可能直接導致聯盟內部分裂。
而與之相比,獅苑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不過城中寥寥幾十人罷了。
“這個蘭德爾真是個深藏不漏的人。”阿依凝感歎道。
無冠城。
深刻理解到這三個字的含義。
竟然將城市的性質剖析得如此透徹嗎。
“我記得五王女是打算駁倒他對吧?”阿依凝看向薇彌爾和阿忒塔娜,“對方還掌控著獅苑八成以上的軍權,這難度未免也太大了。”
阿忒塔娜露出為難。
這種事情本不該她妄議,但她也很清楚,洛芙禮在羅維的幫助下與獸人族結盟,主要目的就是為此。
“洛芙禮也是很厲害的人,”薇彌爾確信道,“一定會有起色的!”
見她這麼樂觀,阿依凝微微歎了口氣。
“說起來,五王女是為什麼要駁倒宰相?”
“呃……”
薇彌爾卡住了。
阿依凝顫了顫嘴角。
你該不會根本不知道就這麼樂觀吧。
“我……倒是猜得到一些,”阿忒塔娜猶豫著說,“但這些話由我的身份來說,恐怕不太合適。”
“那好吧。”阿依凝點點頭,既然是有不得不為的緣由,那倒也算是一種信念。
出乎監督庭院狀況的因素,她和薇彌爾都陪在阿忒塔娜身邊,隨時應對可能的突發狀況。
事實上,這些狀況並非沒有。
自從羅維離開,外麵局勢亂成一團之後,庭院裡時不時就有不動聲色的視線往這邊探查。
恐怕是有打算,趁他們防備空虛的時候做些什麼吧。
既然她們三個在這裡,就不會讓這些人得逞。
但……
“神戰遺跡裡不知道怎麼樣了。”
阿依凝還是很擔心工匠會的圖謀,某種程度上,將他們拖住的目的確實實現了。
“沒關係,”薇彌爾重新加固了一遍屏障,轉過頭說,“工匠會的底牌用一張少一張,而我們得到的信息越來越多,將我們拖住一天,他們用瘋狂行為所付出的代價,卻無可計量。”
“也是……”
阿依凝坐在台階上看了薇彌爾一眼。
該說她頭腦思路其實挺清晰嗎,站在自己角度確實容易分析隱患,但在宏觀上看,工匠會才是被逼到走投無路狗急跳牆的一方。
隻能說,自己還是沒太能習慣羅維的作風。
哪有把反派算計得明明白白的啊,到目前為止,工匠會每一次的行為都是逼急了之後被迫進行的,搞得好像他們才是反派一樣。
大概也隻有薇彌爾能跟著羅維思路走了吧。
“阿嚏…”
就在這時,薇彌爾忽然捂著臉打了個噴嚏。
“怎麼了?要不要回工房添件衣服?”阿忒塔娜貼心問道。
“不…不用。”
薇彌爾抬起頭來,撓了撓腦袋。
“感覺好像是有人在說我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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