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上,氣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往日裡熱鬨喧囂的早朝,今日卻鴉雀無聲,隻有偶爾的咳嗽聲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
賈環靜靜地站在文官隊列之中,感受著周圍投來的或探究、或冷漠、或嘲諷的目光,心中一片平靜。
自從藍秉昆在皇帝麵前進言之後,賈環便明顯感覺到了皇帝對他的態度轉變。
從前那欣賞讚許的目光,如今已被淡淡的疏離和懷疑所取代。
更讓他感到棘手的是,齊孝文不知從何處得到了新的“證據”,正準備再次對他發起彈劾。
早朝開始,皇帝例行詢問政事,眾官員紛紛奏報。
然而,當輪到賈環彙報他在吏部分管的事務時,卻無人理會和評判。
藍秉昆早已暗中授意,那些平日裡與賈環交好的官員,今日皆閉口不言,仿佛根本沒聽到他的聲音。
賈環也不惱,隻是平靜地將早已準備好的一份奏折呈遞上去。
奏折的內容,是關於新政改革的提議和一些具體措施。
然而,這份奏折卻與以往不同,其中大膽提出了幾項改革吏治的建議,甚至觸及到了一些根深蒂固的弊端。
這些建議,若是采納,必然會得罪許多朝中權貴。
奏折呈上之後,殿內一片寂靜。
皇帝接過奏折,隻是草草翻閱了幾頁,便將其放在一旁,並未發表任何意見。
下朝之後,賈環照例準備離開,卻被齊孝文攔住。
“賈大人,”齊孝文語氣冰冷,“你年紀輕輕,卻如此膽大妄為越級上奏,難道就不怕惹禍上身嗎?”
賈環微微一笑,反問道:“齊大人此言何意?下官隻是儘職儘責,何來膽大妄為之說?”
齊孝文冷哼一聲,從袖中掏出一份文書,正是他收集到的“新證據”。
“賈大人,你巧言令色,蒙蔽聖上,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賈環接過文書,隻是隨意掃了一眼,便將其丟在地上。
“齊大人,你這所謂的證據,漏洞百出,實在難以令人信服。”
“你……”齊孝文氣得臉色鐵青,指著賈環的手指微微顫抖,“你,你簡直目無王法!”
賈環不再理會他,轉身離去,隻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和一句輕飄飄的話語:“齊大人,有些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賈環沒有像往常一樣去辯解,更沒有低聲下氣地去拉攏官員,他做了一件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過了幾天,他直接上書皇帝,請求去治理京郊河道淤塞,一個多年無人敢接手的燙手山芋。
這一下,滿朝嘩然。
藍秉昆冷笑,覺得賈環是自尋死路;齊孝文搖頭,認為賈環年輕氣盛,終究要吃虧;就連一些原本同情賈環的官員,也覺得他此舉過於衝動。
治理河道,耗時耗力不說,一個處理不好,就是掉腦袋的大罪。
賈環這是要破罐子破摔了嗎?
皇帝看著賈環的上書,眉頭緊鎖。
這小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最終,他還是批準了賈環的請求,或許,是想看看這年輕狀元究竟有什麼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