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為何不救救雅琴?”
秋琴與雅琴共侍一主,見對方被活生生打死,不免有些物傷其類,心有戚戚。
何況,雅琴被馬車壓到,很艱難才下的床,她明明偷聽到是公主讓雅琴去跟皇上說的那番話。
雅琴被指認欺君,公主不陳情,還隱隱鬆了口氣,這其中必有內幕。
“皇兄做事,輪得到你置喙?”
趙芷筠無意間瞥了眼擱外麵擦窗的宮女,她裝出難過的樣子,聲音和緩地道:
“眼下方家,如旭日初升,方興未艾,其嫡出之女,皆以“雅”字為名,此乃方家風尚。方雅純是先帝廢妃,先帝死前追封舒皇貴妃為舒純皇後,是先帝仁厚,方家不敢有怨。
你不知,雅琴原名悅琴,雅是皇額娘所賜,本公主的貼身宮女叫雅琴,是皇額娘有意叫她冒犯方廢妃名諱。
本公主中毒,方氏被廢,進了冷宮,因著此舉方家人早已對本公主心生怨懟。本公主的貼身宮女日日被人喚做雅琴,方家人怕是對本公主積怨已久。”
趙芷筠望著擦窗走神的宮女,繼續道:
“雅琴心性頗大,行事不拘小節,又愛仗著本公主名頭生事,不尊後妃,平日裡待你也不好,皇兄以她欺君之罪將她賜死,自有皇兄的原由,想必皇兄也是為了本公主著想。”
秋琴還是不明白,隻覺得公主表裡不一,心口不一,和平時不太一樣。
但想到雅琴的人品,她還是出口恭維,“聖上英明決斷,奴婢自是敬佩。”
她安慰,“公主也不必太過憂心,方家雖怨,但聖上之意,他們也是不敢違逆的,先帝廢了方氏,公主也不曾落井下石,方家該銘感五內才是。”
擦窗的宮女拂身離去。
趙芷筠扯了扯嘴角,“本宮乏了,你退下吧。”
“是。”秋琴福身後退,下定決心,裝聾作啞,苟到二十五歲就出宮。
趙芷筠看著她那愚蠢的模樣就來氣。
雅琴和秋琴,相較之下,真是相形見絀。
雅琴惡毒有心機,能代她口吐惡言,替她除去眼中釘肉中刺。
秋琴毫無城府,心思淺顯,天然呆笨。
要不是殺慶熙的時候不慎被雅琴撞見,她還真舍不得這把好刀。
不過,秋琴心善,愚而純良,恰如璞玉未琢,此等心性純良之人,常伴她左右,皇兄見了定會安心。
趙芷筠摸著包紮好的腿,彎唇低聲笑道,“不要怪我,是皇兄要殺你的,可不是本公主容不下你。”
雖是臨時起意,做了場戲,可腦海中還是不禁浮現出了顧以霄的麵容。
驚鴻一瞥,奈何身世卑微。
她年芳十五,假若兩年內,他一甲榜上有名,進入翰林院,倒也不是不可。
思及此,她不禁氣惱雅琴不按她說的全部推到那女人身上,反而拖那小生下水。
禦書房。
趙衡將冊子又看了一遍。
尤其是那句:行駛出數裡,馬車內一陣清脆聲響,緊接著馬匹受驚,車夫欲下車馭馬,刹那間黑馬脫韁,馬車覆翻。
“王權,你怎麼看?”趙衡放下冊子,麵上表情深沉,令人難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