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鐘,溫故坐在霍華德大學校長辦公室的時候,還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一是她收到消息後,同意了埃爾羅伊的條件,結果當天晚上十點,她就坐在了校長辦公室。
這也……太快了一點吧?
二是埃爾羅伊的反常,溫故突然想起那次他主動打招呼,這次讓她做模特。他的審美什麼時候變了?
明明第一次在畫展用鄙夷的眼神看著她,說她“侮辱藝術”,現在她就要成為藝術品了?
第三是畢夏普找埃爾羅伊,埃爾羅伊答應引薦,而格瑞斯閣下也同意見她。事情順利到讓她有些震驚。
“起立”,突然,站在門口的侍衛官大聲喊到,溫故下意識從沙發上站起來,回頭便看見了格瑞斯閣下朝她走來。
格瑞斯閣下身穿白色製服,銀色的長發垂在腰間,金色的眼睛像琥珀,像黃水晶,閃爍著無機礦物質冰冷的質感,整個人氣質冷冽,像冬天的冰,或者說,像溫故見到的帕裡斯山。
這位年過五十的霍華德當家人,有著三十歲的外貌,然而周身氣質卻格外沉穩,讓人不敢起任何輕視之心。
“閣下”,溫故不自覺站起了軍姿,她有些緊張,心跳都有些加快。
格瑞斯沒有理會她的招呼,她快步走到了碩大的辦公桌後,坐到了辦公椅上,麵朝著溫故她們,眼睛裡麵滿是鋒芒,“雷昂,霍華德有幾個人要見?”
跟隨她的侍從官是一位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看起來格外板正,“閣下,有三位客人。分彆是……”
“好了,不用說了”,格瑞斯打斷他,然後看向溫故,“我大概可以給你二十分鐘的時間。你有什麼想說的,把握好時間。”
溫故組織了一下措辭,考慮到時間的要求,她把剛剛在心中打好的草稿簡化了一下。
“閣下,我叫溫故,是大一農學院的特招生。這次過來,是想爭取一下特招生的權利。”
“特招生權利?”格瑞斯皺眉,“我沒有空聽這些,雷昂,送客。”
“是,閣下”,雷昂朝溫故走過來,但溫故沒管他,而是直接朝著格瑞斯說道,“閣下,您說了給我二十分鐘。”
“您的二十分鐘對我來說很寶貴,是我們最後的機會,請求您聽我說下去”,溫故有些著急,語氣不禁有些急迫。
格瑞斯示意雷昂止步,她看向溫故,“你說吧。”
“目前,特招生在學校的處境很艱難。除了霸淩外,還會成為一些重要宴會的消耗品,人身安全都很難保證。我查了學校的資料庫,去年特招生的畢業率隻有40……”
“那是你們蠢”,格瑞斯的目光像一把利刃,“我允許你們入學,至於怎麼畢業是你們的事情。”
“在學校都畢不了業,不是廢物是什麼?霍華德不需要這樣的人。”
“閣下”,溫故卻不讚同她,“我理解您想要篩選人才的心情,但這樣的篩選手段真的公平麼?畢不了業的人不是專業素養不過關。”
“除了專業素養,學會怎麼生存也很重要”,格瑞斯皺眉說道。
“但是閣下”,溫故反駁道,“在學校裡,明哲保身的人會遇到危險,路見不平的人也會遇到危險。求饒的人被他們嘲笑軟弱,抗議的人被他們嘲笑愚蠢。”
“能不能畢業看的是運氣,和能力毫無關係。”
“靠運氣篩選人的方式和規則,真的是您想要的麼?”
格瑞斯看向溫故,眼神有些危險,“你是說霍華德的那些小崽子隨機挑選一些倒黴蛋是吧?”
“但這些倒黴蛋都是些軟蛋,我就不信他們把那些小崽子揍到怕,他們還會被欺負。”
“我記得除了我們四家的孩子,其他學生都不許帶保鏢侍從進學校吧。”
“不會反抗,被欺負也隻能忍著。”
格瑞斯臉上滿是冷酷。
“閣下”,溫故苦笑著說道,“如果一個特招生反抗了銀章學生,那麼他學校外的家人都會遭遇報複,所以特招生大多不敢反抗。”
“哪怕看見其他特招生被欺負,為了保護自身,也隻能漠視。就算這樣也可能會遭受報複。”
“最近諾蘭·布蘭切爾的隨從團‘清繳組’就開始報複當初保全自身的特招生。”
“清繳名單人數是十六個,每年招收的特招生是三十個人。這已經超過一半了,而他們為了進霍華德,花費的時間可能不止三年,難道就因為運氣不好,就賠上一輩子麼?”溫故的聲音有些悲憤,然後意識到麵前的人是誰,她又回歸平靜。
“閣下,我站在這裡,就是最大的反抗了。”
格瑞斯盯著溫故,突然笑了,“你倒不是軟蛋。”
“比埃爾硬氣,是吧,雷昂?”
雷昂溫和地笑了笑,“埃爾少爺的性格像阿三大人,像高山上的雪。倒是這位小姐,和年輕時候的閣下有點像。”
“你倒是會說話”,格瑞斯嗬嗬笑了一聲,“阿三性格最好,埃爾哪裡像他爸?狗脾氣一個。倒是她,是叫溫故是吧,倒是有點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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