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人手短吃人嘴軟,與人交心是死亡淘汰製裡最大的禁忌,一艘船隻有兩個名額,你確定以後,當你們不得不變成對手的時候,能對你另外三個好室友下狠手嗎?”
船長烏奈的話裹著一種靜謐的恐怖感接二連三地傳來,簫颯猶如遭到了雷擊,整個人僵在那兒,他的全身滾燙,像蒸籠一樣冒著熱氣。
“我確定我不會親自動手殺死他們的,我沒有他們厲害。”除了這麼說,簫颯實在想不到他還可以怎樣回答。
“萬一有朝一日你武功在他們三人之上了,船上又隻剩你們四人,或者你們當中的優勝者才能得到那個唯一一個名額,你該怎麼辦?”
烏奈船長的話像一盆冷水澆到簫颯身上,在他的背脊上滋生出徹骨的寒冷。
一直以來,烏奈都是簫颯敬畏和崇拜的偶像,可是這個晚上他說的話讓他有點兒摸不著頭腦了,同時也有點為他這麼快就把那個血淋淋的現實展示給他看而感到生氣。
“到那時——”沒到來的事即使是應與非也不能完全猜測對,對未來將會如何他更是一無所知,他不想認真回答這個問題,隻是用那種經常能在重感情的少年嘴裡聽到的意氣用事的口吻,對生命滿不在乎地說:“我先自刎,他們隨意。”
“胡鬨,你以為你是誰?”烏奈船長憤怒地說,“現在看看你的樣子,能不能度過眼前這關都說不定呢!”
“那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話?”簫颯火冒三丈地說,雙手咯吱響握成拳頭,讓他親手把他們打傷乃至於殺死,這種事情光是想一想就很不可理喻。
簫颯快要壓製不住內心燃燒的火焰,把這些怒火一齊發泄到船長身上,可他又一下子頹敗下來,船長其實也沒說錯什麼話,這個世界的規則既殘酷又冷血,這樣的生死抉擇很有可能是他將來不得不麵對的。
“看來我錯估了你,原來你比我想象的還要軟弱可欺,三兩句話就能讓人暴跳如雷。”
簫颯的心氣與船長當時相仿,從簫颯這傻小子的身上他不止一次看見了曾經的自己。對朋友的信任,讓烏奈吃儘了苦頭,雖然那已經化作一段有驚無險的曆史,但那種被背叛的羞辱感早已在心頭滋長。
每每想起那件事,烏奈船長就會感慨萬千,他不願再看見這樣的悲劇上演,他隻是給簫颯一個建議,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好心吧!
“對,我不需要你的指指點點,我就要做我自己,我是廢材又怎樣,我是天才又怎樣,這些事情真的有那麼重要嗎?”簫颯的叛逆心被船長的話煽動了,無論用心好壞,這個深夜他對船長產生了濃厚的憎惡感和抵觸心。
忽而,兩雙冰冷的黑手拽住了簫颯的胳膊,兩隻黑手向上移動,他的身體隨之升上半空。
簫颯口不擇言,大罵烏奈使詐。
誰知,烏奈竟奇跡地露出為難的笑臉,這簫颯第一次見到笑,雖然這笑有點兒不自然。
“簫颯,這你可就誤會我了,三更半夜,你們不好好睡覺,下二層樓是為何,你們的腳步聲打擾到了末影人,他們不來找你興師問罪,這可能嗎?”
簫颯沒再說什麼話,手心腳心都是汗。末影人武功即便沒有船長那麼高,也不會差很多,和他們硬碰硬,吃虧的是他。末影人是地獄第一判官,也就是管轄罪惡之島的島主——閻羅王親自任命的部隊。傳聞末影人的反應很靈敏,再細微的聲響,在他們聽來已是如雷貫耳,如今看來,此言不虛。
烏奈擺擺手,讓末影人退下,幫簫颯澄清道:“他是我叫來的。”
末影人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簫颯雙腿安全著地。
隻是彆指望他的相救會使簫颯心懷感激,他知道這不過是船長想扮豬吃老虎。
手上下像結印一般搖了一下,烏奈手中立現一卷軸,把他交給簫颯。
船長給的東西還能不要,簫颯接過卷軸,心裡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用不確定的語氣問道:“這是什麼,給我乾什麼?”
“上麵寫著你、應與非,貓女梅蘇與簫昊各自的優缺點,你把這些內容銘記於心,日後肯定對你有所幫助,”烏奈解釋道。
“你給我這個乾什麼,考驗我對友情的忠誠度?”簫颯義憤填膺,把卷軸摔到地上狂踩了幾腳,狂妄地說,“有本事你把慕容風澈的拿給我。”
“簫颯,你是個機靈人,但切勿獅子大開口,說實話我手頭上沒有慕容風澈的資料,恕我辦不到。”
不出一年,烏奈便要和那位神秘的白衣忍者決一死戰。船長說的是實話,慕容風澈背後的勢力太強大了,他不是他可以得罪的人。這種情況船長也是第一次見,他隻能寄希望於實力,否則天時地利都不站在他這邊,他的生命就在倒計時了。
“話說回來,你心中那位義薄雲天、見義勇為的簫大哥也正遭到末影人的逮捕,看在你的麵子上我權且幫他這一回,下次記得提醒他,以後偷東西的活儘量在一樓乾,二層的物品是不允許偷竊的。”
簫颯訝異地望著船長,事情好像變得棘手了很多,而且太可怕了,他們乾的一切事情,他們的一舉一動,好像都在船長的監視之下。
“我待會給你講個故事,你就知道我的良苦用心了。”沉沉穩穩地走至門口的烏奈,回頭道了一句。
簫颯看著空空如也的門口,看到地上亂七八糟的卷軸,怔在原地。
忽然,簫颯氣急敗壞地舉起手,扇了自己一耳光,好確定這不是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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