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颯走到裡間的時候,庸醫正坐在搖搖椅上躺著,嘴巴微微張開,定睛一瞧,還有一灘明亮的口水從嘴角流淌下來。
“喂!”簫颯不知該怎麼稱呼庸醫一把手,就這麼暴喝一聲。
房間的靜謐突然被簫颯的吼聲打破,猶如晴天霹靂一般,隻見庸醫一把手身體猛地一抽搐,差點兒從躺椅上摔下來。
庸醫一把手把架在鼻梁上的老花眼鏡一推,把幾位訪客細細打量了一通,瞪著為首的簫颯說,“俗人,俗人!”
要不是梅蘇姐命懸一線,簫颯此時肯定會上前揍他一頓。
庸醫往簫颯身後一看,看到了一身正氣的應與非,他色迷迷的眼睛望著應與非良久,連連點頭,好像很欣賞的樣子。
皚離跳高,把簫颯的耳朵拽下來,跟他咬耳朵說:“簫颯哥哥,我早就知道庸醫一把手不是什麼好東西,特彆喜歡少男,我們要小心,彆被他揩油。”
簫颯露出為難之色,庸醫一把手應該不喜歡男性的吧?可是如果庸醫一把手沒有特殊的愛好,他大概也不會和這麼多年輕姑娘鬼混在一起吧!不知道為什麼,簫颯身體僵硬了許多。
簫颯摸摸自己的臉,要是庸醫一把手果真喜歡男色,他就可以馬上慶幸來的人是他而不是簫大哥了,簫大哥長得一表人才,到這來被庸醫一把手給糟蹋了,那可了得。
皚離的直言不諱,轉移了庸醫的注意,他的眉毛垂到嘴角,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友愛地看著皚離。
皚離膽戰心驚地拽住簫颯哥哥的一隻胳膊,掩藏在簫颯軀體後的小身體瑟瑟發抖。
庸醫一把手麵露笑臉,這笑有點兒陰險狡詐的成分,與其說他像個大夫,倒不如說他像個精明的生意人。
庸醫一把手長得圓頭圓腦,土黃色的牙齒不時從長長的胡須間露出來,他笑意盈盈的,眼裡的笑意卻是極其冰冷的,“小朋友,看你氣色不正常,要不要脫了褲子讓爺爺幫你打針。”
皚離的五官因為害怕緊縮成一團,頭使勁地搖著。
沒個能主事的人,應與非站出來說他們不能在這裡耗費太長時間。
“喂,老頭,我們是來看病的。”
老叟把手伸進口袋裡,掏出一把小木梳,仔仔細細地打理他白花花的眉毛,他不急不忙的樣子,讓應與非急得上火。
少女的咄咄逼人,惹得庸醫一把手甚是不爽,好歹他是個有妙手回春本領的閬中,普天之下,又有誰人的醫術可與之匹敵呢?
“年輕人,肝火盛,”庸醫一把手慢悠悠地說,“應該適當修身養性。”
庸醫一把手走到一盞煤油燈前,用鑷子夾起一隻酒杯,溫一溫杯裡的燒酒,似乎來客是來與他推杯換盞的。
“我們是來看病的,”應與非口氣很衝,“不是來與你閒話家常的。”
“說話放敬重一些,”庸醫一把手狠狠地瞪了應與非一眼,目光卻落在高燒不退的梅蘇身上。
若不救活這姑娘,那個女孩可能就得把這鬨得雞犬不寧。“來,孩子,把她放到那把椅子上,”他一邊指著那張躺椅說,一邊從牆上的一個鉤子裡取下聽診器。
當庸醫一把手把掛在耳朵上的聽診器放在梅蘇的胸前聽她的肺裡和心臟有無雜音時,他認真嚴肅的樣子與先前瘋瘋癲癲的那個他形成了天壤之彆。
這個時候,對藥房裡的一切事物都頗感興趣的應與非走來走去,不是碰碰這個就是摸摸那個。庸醫一把手本人看起來邋遢,胡子老長了也不刮,可是藥櫃裡的藥材倒是被他碼放得整整齊齊不說,藥房也被他打掃得很乾淨。
“小姑娘,小心點,彆碰壞了我的東西,”庸醫一把手沒好氣地說。
應與非吐出舌頭,眯起眼睛來笑了笑。
“光線還是太暗了,給我給一支蠟燭,”庸醫一把手又說。
應與非把蠟燭舉到煤油燈前點燃。
梅蘇人躺在椅子上,溫暖的燭光包裹著她,她嘴唇發紫,臉色蒼白,體溫忽高忽低,體表時冷時熱,憔悴、疲倦,臉上痛苦儘顯。
庸醫一把手正如傳言所聞,一雙粗糙的老手在病人身上摸來摸去,而且還把理由說得頭頭是道。
“毒素留存在人的體內,人就會生病,作為一名大夫,自然要為病人打通脈絡,以便排出毒素,”庸醫一把手在梅蘇的身體上下翻飛。
哪怕庸醫一把手沒看著梅蘇傻樂嗬,簫颯覺得他肯定會相信他的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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