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馬之船與慕容船相見恨晚,自從它們遇見彼此便一見傾心,首尾相接共同前行,一起謀出路,這當然是明麵上的說法,私底下兩船的船員總是合不來的。
牛頭馬麵時常動歪念頭打慕容船的歪主意,可惜他們勞民傷財每次都不能歪打正著或瞎貓碰上死耗子。
他們犯下的滔天罪行是慕容船從囚馬船牟取暴利的來源,不能用武力和協調解決的麻煩,孟婆一概出手闊綽用她船上的物品協商私了。
為此,慕容船一口吃成個胖子,將囚馬船上的好東西吃個精光,如果把他們比作夫妻,那麼言傳身教的耙耳朵丈夫必是囚馬船,婦人即是相當懂得因材施教的慕容船。
為此,牛頭馬麵沒少脫下褲子光著屁股挨打,孟婆抽出手腕粗的牛鞭馬鞭下狠手,他們走一步路臀部像被貓咬著,鑽心的疼。
後來,清明宿舍集體研發出最新製敵大招,人手一件狼牙棒,但凡遇到棘手的飛鬼,先送他們屁股一頓飽的,看看開不開花。
簫昊因梅蘇的拒絕,因強扭的瓜不甜,因風箱裡的老鼠兩頭受氣,因蝙蝠被欺負吊著打而雙手抱胸坐在船上悶悶不樂,坐立不安,時常抹眼淚。
晚秋時節,風吹得腦袋空茫茫,他痛定思痛喪失了青年狂傲的鬥誌,慢慢變老,眉毛、睫毛、頭發上鋪了一層冰霜。
日頭不見,風刮得尤其燦爛,簫颯與應與非正在陰綿綿的露天環境下放風箏,風凜凜,風箏飛得很高很高可線沒斷。
司徒和梅蘇在船尾整理他們的寫生材料,千篇一律,卻被視為平庸中的瑰寶。
簫昊不爽地抖了抖頭發上的白霜,他條件那麼好,梅蘇還挑挑揀揀的,這是槍與玫瑰的戰爭,她不怕她愛的人愛上彆人嗎?
真想掐死自己看看梅蘇落不落淚。剛重拾自信振作起來的簫昊走出艙門,看見颯老弟和與非一對有愛的孩子微風一般拂過臉頰。
“颯,我們去船頭放風箏,說不定風更大,而且牛頭馬麵很有可能取代末影人的職位又被孟婆罰清洗甲板。”
“你說得有道理,容我想想其他的好玩的!有了,牛頭馬麵不是可以隨心所欲飛翔嗎,我們叫他們和逆風飛翔的風箏比賽誰能飛得更高,不管誰輸誰贏,都不怪我們。”
與非這頭綿羊被擅長放風箏的簫颯製服得妥妥貼貼,他們愉快擊掌,掌聲雷動。
簫昊在冥想在思考,男人是不是要壞壞的才行,平時他把梅蘇照顧得那麼好,她也不待見自己。
莫非他得先成為寫生專家,梅蘇就會成為一個小花癡陪伴他?可是這汙兮的海和斑駁的木船有什麼可畫的呢?好笑的是,他居然會有這種想法。
“颯,牽著風箏線怎麼從過道過去?”他們一前一後站著放風箏,與非的聲音響起。
“嗬嗬嗬,”簫颯爽快地大笑,“我老看見你哭,你以後獨處時不準再偷偷抹眼淚,不然被我撞見了,要你好看。你不哭成花貓臉不哭鼻子,我就告訴你。”
“那好吧,你彆離開我,我就不哭。”
“有道理,我不會的。”
“你快說,怎麼去船頭?”簫颯搶過與非手中的風箏線,轉身跳到船頂,速度快得簫昊隻看見一團黑影,“小傻瓜哦……”
“你罵我,討厭鬼。”與非追上去,從兩間船長室相通的船頂跑到船頭,銷聲匿跡。
船尾少了兩個小鬼瞬間安靜且冷淒,看不見秋陽,霧蒙蒙的天空壓頂。
梅蘇和司徒雖都在寫生,可兩人都不易和人親近,一個在最左邊,一個在最右邊。
簫昊走向右邊,司徒坐在一張高木凳子上,左手執畫筆,支架將畫板穩穩當當地固定住,用夾子將畫紙夾在畫板上,將前方漸行漸遠的事物嫻熟描繪出來。
司徒不是個左撇子,他以為畫家都用左手畫畫所以用左手。他的畫紙上勾勒的鬼畫符,與現實的荒良意境有點類似。
風一吹,畫紙就軟下來,因為他的木架子夾住的是紙與畫板的下方而不是頂端,容易被風吹折。
他的水平比不上皚離,遠看可觀,近看醜八怪,之所以看上去有漸行漸遠的感受,那是因為司徒在濃墨重彩的波浪上描繪了三兩跳貓胡須一樣的斜線,看不出是什麼。
“司徒,你畫的什麼呀?”簫昊沒能忍住笑意,關於藝術家的作品要征求當事人的主觀臆想。
司徒撤下畫紙護在胸前,強裝鎮定,“沒什麼,仿照名畫——海上伊甸園。”
簫昊極目遠眺,生靈塗炭哪裡來的伊甸園,“你繼續畫吧,不打擾你了,看看梅蘇畫的怎樣?”
“嗯,再見,簫大哥。”司徒喉嚨沉了一氣,語氣粗粗的,臉色水平如鏡,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簫昊,希望他趕緊轉移陣地,彆打擾到他潛心創作。
簫昊本想唬人玩的,司徒的認真擊退了想作祟的他。他撂下司徒,躡手躡腳走向左邊。
梅蘇把十二分注意力全花在畫畫上,心平氣和心無旁騖,就連簫昊高大的影子投在她的畫紙上她也全然無動於衷。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