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故事太多了,一時半會兒說不完,先給我們說說你們的故事。”簫颯有節奏地敲著空蕩蕩的碗。
天上蓋了厚厚一層古舊的灰褐色棉被,將蒼穹以外的暖陽和危害阻隔在外。
貪得無厭與漱石對望一眼,故事的開頭由此開展。
他們在吸力漩渦結識相認,爾後遇見女孩神靈氏,肩並肩共進退,成為相處融洽各頂彼此半邊天的摯友。
漱石是狼人,他調侃說他不喜歡貓女,梅蘇笑得腹痛,簫昊有怨難泄。
漱石是狼人,可他的本領跟狼族的特征毫不相關,他擅長於繪圖,他是個設計師,他能畫出好的稿紙,工人們可以憑借詳細的稿紙去建造各項條件優異領先的航船。
這些是他的主觀想法,從來沒人實踐過,以前他拚命畫稿紙,為的是能在罪行小島謀求一份高薪高待遇穩定的工作,但現在看來不值一提,他從沒想要出去外麵的世界。
大家翻開他畫設計圖的本子,驚呆了,他畫的畫就跟肉眼看到的同樣真實,上次他上慕容船也為鍛煉畫畫技巧。
他喜歡到不同的船上為不同的宿舍畫不一樣風格的圖畫,他翻開清明宿舍的畫給他們看。
簫颯驚得把手塞進嘴巴裡出不來。司徒瞳仁裡滿是羨慕,他要拜師學藝。這又不是什麼偏方和秘方,他答應教導司徒成為一位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漫畫家。
才華橫溢的漱石,大家為之傾慕。
四肢乏力骨節酸痛到上吐下瀉,大病初愈的牛頭馬麵坐上飯桌,側耳同聽他們悵然且明豔的過往史。
桌麵上有個抽煙的女人,那她定是不矯情不做作的貪得無厭,她抽空用手指彈了彈燃煙的灰燼,煙短了,她就擠在煙缸裡滅了,她一開口滿嘴酒煙味,說話的聲音像男生低沉。
小女孩青睛不移地崇拜著霸氣外露的她,她長大後也要這樣。
她最具殺傷力的武器是鞭筍,在她手裡舞動像極了馬鞭。
貪得無厭正如孟婆把她囚成的竹筍樣子,她就是菜,蓬勃生長的竹筍,和竹蜻蜓少女和落姿有遠房親戚關係。
趁著熱騰騰的飯菜沒上桌,大家鼓動無厭來即興秀一段她勤學苦練的舞蹈,她爽快地拒絕了,站在飯桌上扭扭捏捏地跳起一種奇怪的舞蹈來,像在祈求上場降雨,在場女孩和她的老相好以外的人員覺得這些醜陋的舞姿委實很倒胃口。
話說到這孟婆和一眾末影人端著她的私房菜走樓梯間出來上菜了,就餐地點正是囚馬船的甲板,人很多,飯桌也大。
亡海的天空黑夜與白晝本無太大區彆,無非是暗一點,再暗一點。
這些天每餐神靈氏都嘟嚷著要來孟婆家吃飯,即使沒有慕容閣下給她撐腰孟婆也不敢拒絕,那好咯,乾脆三條船的人集體吃大鍋宴。
神靈氏想起她第一次吃孟婆熬的筍湯不覺眉開眼笑,那時她在眾人又威嚇又安慰的心驚肉跳的情況下用調羹舀了一勺湯送到嘴邊,吸進嘴裡。
哇哦~那滋味絕了,然後她坐等失憶,然後盤子裡的菜沒了,她也沒失憶,為此苦惱了好一陣。
孟婆熬的湯不會失憶,她往後大膽吃喝,大快朵頤。
“開飯吧!”孟婆放下一盤筍湯入席,讓坐得憔悴的他們趕緊動筷子。
五花八門的菜接二連三上桌,他們卻沒有動筷子的心念——變變法子不行嗎,為什麼又是全筍宴?
這樣的菜品他們吃了快一周,私房菜固然鮮美天天吃也會吃膩吃吐,紅燒竹筍、白灼竹筍、鹽焗竹筍、清水煮白筍、鹵水煮白筍、乾炒竹筍、竹筍絲、白吃竹筍、青椒抄竹筍……口味刁鑽的大家沒了興致。
“來,孩子們,嘗嘗用筍乾包製的餃子。”孟婆推薦她研製的新菜品。
如法炮製,沒吃過他們也能感受到竹筍那令人昏頭昏腦的味道。
場上隻有慕容船長夾了餃子沾香醋吃,大家怪異地看他,為什麼連吃了那麼多竹筍,他還能咽下去?
大家更想得知無時無刻戴著口罩的船長的嘴是如何做到吃飯這項日常基本功能的,上次在少女船上用餐過一回,可隔著老遠看不見,前幾天由末影人端飯給他,他沒來也看不見。
今天是個難得的機會,大家屏易一致守望:慕容拉開口罩與嘴巴的距離,把沾了醋的餃子由缺口送進嘴裡,吃得滿嘴流油、唇齒留香。
孟婆與慕容今日心情都大好,她把一整盤餃子遞到他前麵,他狼吞虎咽地吃,所有人包括阿拉汪的眼珠子都眼睜睜地看著船長風卷殘雲——吃個飯用得著這麼折騰嗎?黃花大閨女啊,不成親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他是寧死不肯把口罩摘下來露出真容的。
不吃飯肚子就咕嚕咕嚕叫,指著眼前堪比黑暗料理的菜,簫颯挑明了說,“孟婆,我都吃膩了,你能不能變著花樣做,比如說可以把青椒筍絲變成青椒肉絲或竹筍炒精肉。”
“漱石才愛吃素食。”簫昊進一步作分析。
漱石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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