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隨手折根青草卡進嘴角,簫颯張嘴閉嘴張嘴閉嘴嚼了起來,黑眉毛卷成蕨類植物的卷,越嚼越苦,隻好呸呸呸吐了出來,舌頭苦得發麻。
嘴角上揚,把簫颯僅有的人格全高高掛起,司徒也從路邊擇了一種不同品種但長得大相徑庭的甜草,舉到簫颯眼前,“傻瓜人,傻瓜鬼,送給你當清水漱漱嘴。”
簫颯接過草放進嘴巴裡品嘗,經過萬般中和甜蜜的味道漸次將苦味取代,吃了甜草嘴巴也變甜了,“唉呀,我的好兄弟,你說我們假若有一天終將要分離,我一個人會不會被野草毒死啊!”這是他有聲有感情有節奏的朗讀,請勿模仿。
“不是我說你,和我在一起當夥伴幾年時間了,從十幾歲到二十幾歲,你哪裡都變了,就脾氣不變,比零低下幾度的智商不變。我說你什麼好?”
不答反倒朗朗上口當起解說員,“這兩種草一種叫苦草一種名為甜草,是不一樣的,他們不一樣,苦草有鋸齒狀的邊緣,甜草長滿絨毛,防禦手段不同它們的口味也不同啦!你要吃甜草才有蜂蜜的口感。”
簫颯叫苦不迭,司徒問怎麼了,“我還是喜歡嚼苦草,甜草的絨毛太紮口腔了像胡須倒長。”
司徒承認此呆瓜用的比喻修辭不錯,“呆瓜,你不會先薅掉毛嗎?”
“騙你的,這種絨毛不過給我撓撓癢而已。”簫颯撒開腿大笑不止,技高一籌耍了他一回。
臭王八蛋。司徒一點都不生氣。
“這裡的樹根和樹乾和地表長有好多蘑菇!”簫颯指著路旁成片的白蘑菇說。
“有毒的。”想都不想話衝口出,雙手交叉環頭的司徒轉念一想,“秋天怎麼會有蘑菇的,反植物學,竟敢如此造次。”
“雨一下真菌就冒出來,前兩天降了場大雨。”看似簫颯更懂蘑菇,挖出一朵張嘴就吃。
司徒掐住他的喉嚨,聲嘶力竭地咆哮:“快點吐出來。”
蘑菇和白沫一起吐出,“我不被毒死都要被你掐死了。”鼻子歪了。
“你還知道有毒啊?”難以置信的標簽打在司徒皺成千層糕的額頭上。
“不瞞你說,我們不在家裡吃飯,但有時我會看書,書上有菜譜和蘑菇的介紹,這種蘑菇沒毒,我背著你吃過幾回獨食,煮湯很好喝的,你吃過蘑菇炒肉嗎,很好吃的。”簫颯津津樂道,嘴饞了。
鄭重其事地拍簫颯的肩,為人父的司徒臨表涕零,孩子終於長大了一丟丟啊。“那你手藝怎樣,我們帶一點回去吧!”
簫颯不由分說扯下半截衣袖打好結,采好的新鮮蘑菇放進裡麵去,司徒隻為昂貴的布匹可惜了幾秒,迅速動手來采蘑菇。
采蘑菇的途中,看到許多野生大蒜苗,順手摘了十幾顆,大蒜頭興許不算大,但有總好過沒有。
各種植物好好瀏覽一遍,兩人跌跌撞撞回到了路上,蒜苗們係在一起掛在簫颯的脖子,沒想到秋季來深林一趟,收獲和春天一樣豐盛,他們驚歎大自然的創造力。
一路順風順水,這是人都喜聞樂見的,不習慣安康安樂的司徒總有種適得其反的感覺,怪哉。
簫颯路上吹口哨為平淡的旅途增添了點難聽的豐富。
由簫不安家裡出來時太陽已從升到的製高點偏下遊走,她本意是想留下兩人吃飯的,他們先一步開口說要走,不再說什麼,來者不拒去者不攔。
從山裡走回家,每次先到司徒家門口,家門臨近,他們犯不著特彆隆重的道彆,甚至連說聲再見或者擺擺手都不會。
司徒是先登門者,等他進門關門後簫颯仍舊站在門前觀摩著什麼,最後目光鎖定門聯右上角邊上插著茱萸的原木盒子,將脖子上掛著的係在一塊的大蒜一棵一棵分開來插進盒子裡以此達到降妖除魔的目的。
生活中兩個人對每件事無論大小無比希望搶奪先機,誰先進家門他們也傾儘全力比。深知簫颯走路比他快,司徒這回奇怪地望著左邊空蕩蕩的願院子,知道簫颯在他家門口鬨幺蛾子。
為了顧全麵子,他采取坐視不管不理睬的態度。不如趁早換身乾淨的衣服接著幫忙洗洗蘑菇,吃今天的第一餐,真的好餓。
公雞打鳴的轟鳴聲傳遍四野,不緊不慢穿好衣服,司徒從容不迫地走出房間門穿過大堂打開雙開門,盛裝出席,一股旋風席麵而來,風沙眯眼,想象中風塵仆仆的出場方式不該是這樣的。
迷失了不久,吐出嘴裡的沙塵,司徒逆著風出了家門,以為罪行小島催生了百年難遇沙塵暴的司徒莫測,想都沒想到僅僅過去安定的幾分鐘右邊的院子就開打了,今日究竟是踩了什麼狗屎運。
一個小心眼且五行缺德缺心眼的歹徒放出手中暗器,開了刃的暗器徑直飛向簫颯的腹部,暗器的飛行速度極快恍若拖著長長的冷尾,不傷及要害部位。
須臾之間,瓦片上金雞獨立的血冠大公雞,張開黃色的尖喙朝天空嘶聲喔喔喔,天空像山穀回響著雞的鴻鵠之誌似乎動蕩不安著,旋即撲騰羽翼豐滿的翅膀飛在簫颯身前,替他抵擋來勢洶洶的暗器,落在地上氣息奄奄,雞血奔騰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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