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把在水底的遭遇描述得繪聲繪色,讓趙西安身臨其境,仿佛自己真的像歐陽那樣掉進了冰冷的江水裡掙紮……窒息……寒冷……恐懼……
那個在江水裡泡了五天泡得麵目全非的死人頭好像就在圍著他轉,那慘白的人臉出現嚴重的“巨人觀”,被泡得像發麵饅頭似的又腫又脹,皮肉和骨頭隨著江水的流動慢慢分離……一層薄薄的臉皮像揭麵膜似的先翹起一個角,然後越掀越開,慢慢脫骨。
雖然沒有血肉模糊的場景,但那張死人臉皮在水流的拉扯下扭曲變形,原本僵硬的臉像木偶人似的做出各種表情,嘴角還會對著你慢慢上揚,好像在笑。
你眼睜睜地看著那張臉皮一邊笑著一邊離你越來越近,最後貼在了你臉上,跟你的血肉融合生長在一起,牽連著你的皮肉就算撕出血都撕不下來!
那張臉皮死死糊在你臉上,徹底堵住了你的口鼻,你像正在遭受古代的一種刑罰——“貼加官”似的喘不過氣,拚命拉扯著臉皮,可是怎麼都扯不下來。
要想把那張死人臉扯下來,除非連著你的臉皮一起撕……
在窒息的痛苦中你選擇了把臉皮撕下來,鑽心的劇痛讓你摸了把臉,摸到了一手的血和蛆。
如果這時有一麵鏡子的話,會看到鏡子裡一個無臉人正露出驚恐的表情,血肉模糊的臉上密密麻麻地蠕動著一團團白線。
仔細一看,那些會動的白線其實是滿臉的蛆……
趙西安被自己聯想象中的驚悚畫麵嚇得渾身汗毛直豎:“彆說了,聽著怪瘮人的!不過說來也奇怪,那麼多專業的打撈工人打撈了整整五天什麼也沒摸著,可你陰差陽錯掉了回水就撞見了!歐陽,你是招陰體質吧?這麼邪門指定有點什麼說法!”
“確實邪門,這地方是有一點不乾淨。”周以神神叨叨地打量著龍潭江周圍的地形走向,越看越察覺到不對勁。
“你們看,這裡的地勢西高東低,整條江是半環狀,像一條巨龍盤著,可是龍頭的位置正好是低窪處,積水最多,就讓這條龍看上去頭大身子小,頭重腳輕,很不協調。從高處看就好像這條龍被什麼東西壓著抬不起頭,不得不把身體盤踞起來匍匐在地上。”
幾人不約而同地抬頭往上看,上空是兩條高低交叉的高速公路。
“修路不就是遇山開山,遇水搭橋嗎?”趙西安疑惑地撓了撓頭:“龍潭江上建高架橋修高速路是很正常的事吧?全國各地不是都這樣嗎?這跟壓不壓龍頭沒關係吧?”
“是嗎?那你再好好看看……”
周以了然地撇了撇嘴,伸出手指比劃著:“一條半環形的江水包圍著兩條交叉的高速公路……一個半環,一個叉,合起來是個什麼字?”
趙西安木訥地在手心裡寫了寫,在認出那個字時不由得驚叫出聲:“那不就是……「凶」?!”
周以點了點頭:“所以這個地方的風水不太好,如果不出我所料,這條江裡淹死的人可不止五個……上頭的高速公路肯定也經常發生交通事故。”
“人們往往把沒有預料到的飛來橫禍統稱為意外,可是經常發生意外的地方肯定是有問題的。”
李為:“所以這次的車禍事故有可能根本就不是一個意外……”
“啪啪啪啪!”吳勳鼓著掌帶了一群手下走過來,看著落水後渾身濕透的李為幸災樂禍:“哎呦呦,李隊長這是唱的哪一出啊?你平時不是最在意警察形象的嗎?怎麼今天在人民群眾麵前濕身了?看看你,這麼狼狽,像落湯雞似的,這還是我認識的體麵人李大隊長嗎?”
“多謝關心,破案救人是我的天職,我穿警服不是為了耍帥,我不穿警服也是個警察。如果你在人民心目中的形象隻能靠這身警察製服來體現的話,那你活得還挺可悲的,脫了這身警服就什麼也不是了,就算穿著這身警服也是叫花子穿龍袍——穿上龍袍都不像太子。”
李為似笑非笑的嘲諷眼神就像一記居高臨下的耳光依次從吳勳和他背後那一眾牆頭草身上略過,幾句話扇了所有人的嘴巴。
那些背叛了李為投身在吳勳麾下“賣主求榮”的東西頭都不敢抬,更不敢跟李為對視。因為李為看向他們時那種就像看垃圾的眼神比任何拳腳棍棒的毒打更讓人感覺到霸淩和恐懼。
李為看不上這些人,更看不上吳勳,所以不想搭理他們就要走,被歐陽拉了一把:“隊長,你相信我,水裡真的有屍體!你再給我個機會讓我去釣一次吧!我還記得剛才看到那東西的位置!”
李為瞪了火上澆油的歐陽一眼:“你要刻舟求劍還是守株待兔?真要有東西現在也早就漂遠了,你個旱鴨子下去能釣到什麼?你釣它還是它釣你啊?要釣也是專業的人來釣,你給我滾一邊去!”
歐陽被罵得沮喪地低下了頭。
吳勳見縫插針地走上前自來熟地摟住了歐陽:“小兄弟,你的隊長不信你我信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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