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人之前猜得沒錯,玄離道姑他們“狂妄”的想要謀算青銅古棺,的確是因為有所依仗。
隻不過他們原本隻有兩成的把握,孫大人和玉靈的加入,成功可能性立刻增大到了五成以上。
並且大家將話說開了,心頭陰影一掃而空,都是心情開朗,談話間更加隨意,笑聲連連。
隻有玉靈……可憐兮兮的縮在大惡人身後,大惡人自承了身份,她這個假冒的“妹妹”身份隨之終結,以後就得乖乖的當使喚丫頭。
雖然她仍舊十分畏懼大惡人,可偶爾會莫名其妙的懷念,“假裝”他妹妹的時日。孫大人會下意識的代入自己和憨妹的關係,對於“妹妹”的關心和照顧,都是發自內心順其自然的。
玉靈孤零零來到這個世間,沒有“家人”從未經曆“親情”,這導致她現在有一種矛盾而又奇怪的心態,明明十分畏懼大惡人,可心底卻有了幾分依戀。
把話說開之後,孫大人也不再藏拙,帶著大家直奔青銅古棺追去。
……
那頭六階妖獸發泄的一頓狂奔,撞碎了幾塊巨石、毀掉了大片森林之後,來到了自己經常歇息的一片區域。
儘管它是這一片滅域的霸主,可它一直覺得自己還是個“大孩子”,內心也有柔軟的地方。所以當它覺得“疲憊”的時候,喜歡來到這裡,趴在柔軟平坦的草地上,什麼事情也不做,靜靜地看著夕陽落山。
可是今天,在它脆弱的內心最需要撫慰的時候——自己的夕陽樂園卻被人徹底破壞了!
那一片柔軟平坦的草坪不見了,現在建起來的這些半高不高的建築,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大男孩的心靈港灣呢?!
六階妖獸一圈眼睛全都充滿了血絲,它很快感應到了周圍還有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同階的存在。
這讓它又聯想到剛才那一段不美好的記憶。六階妖獸咬牙切齒:我打不過他,還打不過你了?不是每個六階都有七階法器!
“吼!吼!吼——”
它發出了一聲驚天的咆哮聲,從山峰後麵一躍而出,踏著一團團的青氣飛到了那一片建築上空,然後猛地蹦下來一頓亂踩,轟轟隆隆的將那一片建築變成了一片廢墟!
然後在蘇拉達爾等人衝過來之前,它的黃色眼睛靈光大放,大地翻滾湧動,將建築的地基也徹底破壞之後,它低頭往大地下麵一紮,迅速的土遁而去。
蘇拉達爾大人帶著西裡爾,辛辛苦苦建造到了一半的神廟,就這樣成了一片廢墟!包括蘇拉達爾大人在內,沒有人知道他們其實還是被孫大人連累的。隻是覺得:好倒黴啊!
似乎是自從我們遇到了那個小姑娘之後,運氣就一路下滑,無法阻止。
蘇拉達爾雖然也是暴跳如雷,但是並不打算去追擊那頭六階妖獸,沒有意義。殺了那頭六階妖獸,神廟能夠複原嗎?並不能。
況且他也未必有把握殺了對方。
西裡爾繞著神廟殘骸飛來轉去,暴跳如雷破口大罵。蘇拉達爾無奈暗歎,說道:“看看還有什麼能用的材料,重新建造一座吧。”
沌魈這壞慫,暗中看著一切,開心的咧嘴無聲大笑。
……
玄離道姑的采藥人隊伍距離青銅古棺越來越近,所遭遇的各種“異類”就越來越多。不過他們深刻體會到了“大能坐鎮”的幸福,往往在危險襲來之前,就已經被孫大人隨手解決了。
短短時間內,大家已經數不清楚,孫大人救了大家幾條命了。
而且開始的拘謹過後,大家發現孫大人非常平易近人,不端架子、也能互相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整個隊伍中,現在跟孫大人之間最拘謹的,反倒是玉靈。
孫大人隨意的折了一根樹枝當做拐杖,他走在最前麵,遇到什麼不開眼的妖獸妖植,隨意一棍子打過去,往往地麵上就多出一道幾十丈的溝壑。
他一邊走一邊跟大家閒聊,又提到了捕捉青銅古棺的事情,隨口就問劉兵傳:“你那三滴天河之水從何得來?本官也收集有一些高階靈水。若是這次之後那三滴還有剩餘,可否賣給本官?不坑你,給你一個很好的價格。”
劉兵傳湊上來,笑嘻嘻道:“我倒是想賣給大人啊,連我一起給大人賣命都行。大人隨便出個價格,夠我們一輩子晉升不愁了。
可是我這三滴天河之水,乃是宗門傳承之物。
用來捕獲青銅古棺,也是為了宗門搏一個未來;若是直接賣給了大人,我怕我師父從墳墓裡蹦出來抽我。”
孫長鳴饒有興趣:“天河之水居然是你們的傳承之物?”
傳承之物不是簡單的“祖傳法寶”之類,必然是跟宗門傳承密切相關才能如此稱謂。
劉兵傳覺得也沒什麼可隱瞞的,便說道:“我們這一脈人丁不旺,反正我知道的,往上回溯七八代,都是一脈單傳,就是因為我們的根本功法想要啟蒙,必須借助一絲天河之水。
據我師父說,我們宗門一共隻有四滴天河之水,傳成了許多代耗費去了一滴,現在還剩下三滴,如果這三滴耗儘了,我們這一脈怕是就要絕後了。”
說著說著,劉兵傳也有些唏噓,孫大人也就不好再跟人家說買賣的事情。他轉向範清清:“你呢,你的混沌朱砂賣不賣?”然後半開玩笑的自我解嘲:“本大人財大氣粗,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範清清莞爾一笑:“我倒是可以賣給大人。”
周圍他人哄堂大笑,範清清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羞的俏臉飛紅,狠狠瞪了同伴幾眼,複又對孫大人說道:“我家裡有些勢力,可是父親大人本就重男輕女,我又是小妾所出,索性就離開了那個家自出來闖蕩。
這些混沌朱砂是一次機緣巧合,在某處上古洞府中所得,同時我現在修煉的功法,也是同時得來。
我父親將家傳功法秘而不宣,不肯給我們這些庶出的子女修行,可他那部敝帚自珍的功法,充氣量也就修煉到第五大境,而我機緣所得功法,不過幾年時間就讓我修煉到了第四大境——現在想來,家父的一切行徑實在可笑。”
她回想起自己獨自闖蕩的這些年,也是頗為唏噓。
孫長鳴點了點頭:“此事之後,諸位若是想要謀個穩定的前程,歡迎諸位加入我氓江都司,或者是東獄鎮撫司,本官手下正是用人之際。”
眾人眉開眼笑,都拱手謝過了孫大人。便是玄離道姑也頗為心動,采藥人雖說自由自在,可是太過危險,往往朝不保夕,哪裡比得上“六扇門中好修行”?
喬雲濤看到大人對各種寶物的來曆很好奇,主動說出了自己這一隻木鼎的來曆。
他這木鼎來得也頗為有趣,他出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宗門,山門在大吳朝一個不知名的小山中。這木鼎本來是山門正堂的香爐,供奉在曆代先祖的排位下。
也不知道多少年了,始終不顯神異。三年前喬雲濤返回宗門,無意中卻看到月夜之夜,這“香爐”放出了一片朦朧靈光。於是第二天喬雲濤便對掌門師尊說了,願意獻上一尊玉鼎,替換這隻木鼎,作為自己對師門的貢獻。師門上下自然頗為歡喜,就將木鼎給了他。
那隻玉鼎成了山門中,最為“奢華”的一件物品。
其實在整個大吳修行界,那種大宗門遍山法器、大陣庇護、鑲金嵌銀的狀態,隻有極少數的一流宗門、大世家才有。像劉兵傳、範清清和喬雲濤這種,才是底層修士的常態。
蘇拉達爾他們辛辛苦苦的重新整理了神廟廢墟,再次立下了地基的時候,孫長鳴他們距離青銅古棺隻有幾十裡的距離了。
到了這裡,滅域中的一切都被青銅古棺輻射影響,變得扭曲怪異。各種植物瘋狂生長,往往一株小草也葉片也有幾丈長,上麵生滿了一張張怪口,時不時地開合,想要咬住什麼東西。
“大家小心一些。”孫長鳴提醒一聲,然後一伸手把玉靈拎到了自己背後,玉靈剛剛有些感動,孫大人卻說道:“你可是我花了三個億買回來的,你要是死了,我虧大了。”
玉靈氣鼓鼓的在身後悄悄對他吐舌頭“略略略”。
可是又跟蹤了十幾裡,沌魈卻悄然告訴東家:青銅古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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