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純淨的雪花，輕盈地落在漂浮著油汙的黑色水渠上。可轉眼間，白雪被染成了黑色，隨即溶解於水麵，仿佛從未存在過。
然而，天上紛紛揚揚的雪花並未停歇，它們不斷落下，覆蓋了水渠，廢墟，街道。很快，水麵被鋪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雪，大地銀裝素裹，掩蓋了曾經開采石油時留下的疤痕。
“不是雨，是雪！”
沃森城區，有人大膽地將手伸出窗外，接住天上飄落的雪花。
薩沙收回手臂，低頭看著那一點冰涼在自己的手心融化，眼中閃過一絲新奇。
“雪~”
格洛麗亞有些出神地望向店鋪前街道上飄落的繁密雪花。
作為在夜之城長大的本地人，這還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親眼見到雪的模樣。
對於常年氣溫處於10~26攝氏度的加利福利亞北部，日常穿搭都是以輕薄涼爽衣物為主的城市，這樣的反常氣候實在是太罕見了。
不僅僅是她，就算夜之城是一座由移民組成的大城市，城中的大部分移民同樣沒見過雪。
因為全球氣溫變暖問題，現在除了一些高緯度或者高海拔的地區，其它地方中可能終年都見不到一片天然的雪花。
“這次的雪好像……呃，很正常的樣子。”
格洛麗亞看到街道上一輛摩托卷著雪花停在了自己店鋪旁邊的門店。
車上坐著的是隔壁通靈屋的店主，維克多醫生的護士助手米斯蒂，一個性格溫柔的姑娘，還有她那個有點不願安分的大個子男友。
“晚上好，馬丁內斯女士，薩沙小姐。”米斯蒂禮貌地向兩位鄰居問候，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ho，兩位。”傑克揮手打了個招呼，目光在薩沙身上停頓了一秒。
直覺告訴他，這個黑色短發的女孩和他的朋友tbug，是一類人。
相互禮貌性地問候結束後，傑克陪著米斯蒂回到了通靈屋，這時，薩沙已經跑出了茶飲店，在大街上抓起一把雪，用手捏實了，隨手砸向斜對麵脫衣舞會館的迎客玻璃。
啪！
雪球砸在暖色的玻璃上，碎成一片雪沫。
玻璃後麵的房間裡，跳著豔舞的女郎沒有一絲反應，依舊雙手抓著鋼管上下翻飛。
她的動作精準而機械，仿佛一具被程序操控的傀儡，工作時間，全由性偶芯片來操控身體行為，即便是核彈要爆炸了，在她的工作結束之前，她也不會出現工作以外的情緒。
“無趣。”薩沙撇了撇嘴，踩在已經能蓋住腳麵的積雪上，感受著腳下傳來的冰涼觸感。
源自於母親的遺傳，她對這樣的冰雪天氣有種天然的親近感。
她抬頭望向天空，任由雪花落在臉上，感受著那一點點的冰涼在皮膚上融化。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很快，街道上，越來越多的人走出家門，沉浸在這場罕見的雪景中。
2075年12月25日，聖誕夜，大雪。
夜之城太過城市化了，來自生活的壓力和‘物質’的缺乏，讓很多重要的傳統節日在這裡慢慢消失。
就算是歐美國家地區最重要的節日之一——聖誕節。
除了一些忠誠的基督教徒和有錢人外，對夜之城的大多數人來說，聖誕節與操蛋的昨天、以及更討厭的明天，沒有任何區彆。
又踏馬的不放假！
沒有可以砍伐的冷杉用來裝扮成聖誕樹，也沒有一整隻火雞充當主菜供一家人聚在一起享用。
節日的氛圍被城市的霓虹燈和冰冷的鋼鐵叢林所吞噬，隻剩下市中心一些商鋪為了營銷，弄了點零星的裝飾，以及幾座基督教堂中傳來的電子聖誕頌歌，提醒著人們這個日子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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