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說“自欺欺人”這幾個字。
這五年裡,他們的往來隻有“照顧”這層關係,可真的隻是這樣嗎?
還是有拉扯的吧。
她被欺負的時候,他會為她說幾句話;她受傷的時候,他會給她擦藥。
如果隻是她一廂情願的誘惑,他隻要冷眼旁觀,隻要可以給簡行章交代就行,何必給身在冰窟的她一絲溫暖呢?
他們之間,如果沒有你來我往的拉扯,她又何必隻誘惑他一人呢?
“喜歡你”這三個字,誰都沒說出口。
以前,是她還為人婦,總要為自己保留一些。
現在,她隻是個寡婦,還是逃不出他人控製。
她又要去做周家的兒媳婦了。這幾個字,她還是不能說。
她也不需要他把“喜歡”這兩個字說出口了。
明慧的指尖若有似無的觸碰過他的皮膚,在那圓潤的珠子上劃過,輕輕的說:“它配你。戴著它,繼續拒絕你喜歡的人……”
她的手指陡然握緊他的手腕,抬起眼眸緊緊的盯著他,詛咒一般:“繼續清心寡欲,誰都不許進入你的心裡!”
隻有我。
肖神黑湛湛的眼睛如深淵大口望著她。
她的眼睛不再明媚,如妖瞳。
是一隻絕望的,被鎮壓塔底的妖物,發出決絕的詛咒。
心裡的一口鐘像被敲響,嗡一聲發出振顫,肖神瞳孔驟然縮緊,唇間呢喃她的名字:“簡明慧……”
誰都知道,今晚簡府書房的深談之後,簡明慧便不再掙紮她的身份,她會接受母親的新身份,撫養周曄的孩子。
即使在來港城之前,就知道她決定繼續做小周太太,但在敲定之前,她還是有機會拒絕的。
但現在,不能了。
以後,是各歸各位。
明慧鬆開了他的手,臉也恢複如常。
她走到桌邊,再度拿起吹風機,平靜地吹乾自己的頭發。
肖神靜靜看著她。
手腕上,她留下的,緊握的力道還殘留著,那奮力又絕望的一抓。
但也在時間流逝中,那感覺變淡了。
男人心裡是另一種感覺。
是一種失落並列了失望的感覺。
漆黑濃稠的眼眸漸漸變得淺淡,男人開口:“簡明慧,你能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