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雲歲歲再醒來時,是在岩市人民醫院的病床上。
她對這太熟悉了,一看就知道是哪。
外頭天色已經大亮,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隻覺得身上那沉重的感覺不見了,腦子也清醒了很多。
她看向一旁,就見顧鈞正抱臂坐在床邊,腰板挺得筆直,眼睛卻是闔著的。
八成是守了一夜實在撐不住,小憩一會兒。
雲歲歲抬起手,發現手上掛著吊瓶,就又輕輕放下了。
然而就是這麼一點微小的動靜,顧鈞就睜開了眼,下意識伸手朝她額前探了探,“醒了?還有沒有哪不舒服?”
雲歲歲搖頭,“有點渴。”
聲音沙啞得厲害。
顧鈞連忙攬著腰將她扶起,拿枕頭墊在她腰上,然後撈起暖瓶倒水,試了溫度覺得正好後,才喂到她的嘴邊。
雲歲歲喝了水,嗓子的乾痛就已經好多了,這才又開口道:“現在什麼時候了,我睡了多久?”
顧鈞看了眼表,“下午兩點,才睡了十個小時。”
雲歲歲點點頭,“睡了這麼久,難怪我感覺自己好多了,一會直接出院都行。”
還不等顧鈞說什麼,門口就響起楊大娘反對的聲音:“那可不成!”
“歲歲啊,大夫可說了,你昨天又挨凍又挨餓還受了驚嚇,現在一定要好好休息,絕對不能再累到了!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肚子裡的孩子考慮啊。”
“可不咋的!”
王勇跟在楊大娘後麵,語氣裡滿是後怕:“嫂子你都不知道,昨天下車的時候,怎麼叫你都叫不醒,那腦袋燙得跟火爐似的!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副團嚇成那樣,抱你的時候手都在抖,你……”
“行了。”
顧鈞打斷他,轉頭溫聲對雲歲歲說:“燒退了就好,這幾天好好休息,彆再累到就行。”
雲歲歲知道他是不想讓自己內疚,可通過王勇的話,她也能想象到昨天顧鈞有多害怕。
可他偏偏就是這樣的人,不善言辭,卻把所有壓力都扛在自己肩上。
可她不想讓他一個人扛,他們是夫妻,是家人,她也想為他分擔。
她抓住他的手,輕輕晃了晃,“你放心,我接下來肯定會小心一些,照顧好自己和孩子。”
對上她水盈盈的眸子,顧鈞心裡軟得一塌糊塗,同時也更加愧疚。
妻子懷孕,他卻沒法時時刻刻陪在她的身邊照顧她,保護她和孩子的安全,是他這個做丈夫的失職。
他攥緊她的手,薄唇緊緊抿著,深邃的眼裡湧動著什麼,讓人琢磨不透。
“對了,何霞她媽和那三個歹徒怎麼樣了?”
王勇這麼晚回來正好是去處理這件事的,回答道:“已經交給廉隊長了,犯罪事實清楚,估計很快就能進去和她閨女做伴了!”
何霞的案子馬上要移交檢察院,何母緊跟其後,母女倆倒是卷起來了。
雲歲歲點點頭,算是鬆了口氣。
不然留著何母這個不定時炸彈在,她說不定還要提心吊膽一陣。
隻是不知道那幾個人會不會抓著她憑空變出東西的事情不放,如果他們非要拉她下水的話,隻怕有點麻煩。
她想著要不要今天晚上去那個倉房過去一趟,把該銷毀的東西銷毀了,省得徒生事端。
至於公安會不會比她先去,雲歲歲覺得概率不大。
一來這個案子是失蹤綁架案,警方的審問重點還是何母他們幾個犯罪動機以及如何實施犯罪行為,因為案件比較明晰,其他的反倒容易被忽略。
二來根據她的推算,被她紮暈的那兩個人至少要到昏睡二十四小時,也就是到淩晨才會醒,在那之前,口供都不全,沒必要去進行和主要案情關係不大的搜證。
最重要的一點,派出所還沒那麼多警力。
春耕結束,閒散人員多了,小案子本來就多,再加上之前的何霞案件還沒完全結束,現在又來了這麼一起綁架案,派出所就那點人,恨不得一個人當八個用,夠用就怪了。
現在辦案流程又沒有那麼嚴格,那些細枝末節的搜證,肯定是要把大體流程走完才會抽空去管。
但她也不能拖太久,遲則生變,最遲今天晚上就要去一趟。
雲歲歲在心中歎了口氣,果然身邊能用的人還是太少了。
見她好像沒那麼高興,王勇連忙道:“對了嫂子,你那個叫張秋文的同學好像也被叫去問話了。”
雲歲歲挑眉,“怎麼回事?”
心裡卻隱約有了猜測。
王勇接下來的話也印證了她的猜想,“聽說好像是那個叫張秋文的跟何母說是你害何霞被抓,何母才會綁架你,廉隊長懷疑她有教唆犯罪的嫌疑,就叫她去問話了。”
雲歲歲眯起眼,覺得給張秋文定罪的可能性不大,估計就是批評教育一頓。
她自認為雖然脾氣不好,卻也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人,但這個張秋文,確實是有點膈應到她了。
看來得想個辦法給這人找點事乾,省的她老是惡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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