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她還是下船了。
原本想告訴長離的,可是一想到他和噩夢中越來越像的控製欲,忽然就起了試探之心。
於是,一言不發的走了。
還一連走了兩日,在人間與酆都之交的鬼市裡兜兜轉轉。
小廝采買畫舫上用於招待來客的物件,唐玉箋則是對攤販上擺著的各式各樣的紙紮起了興趣。
她還對一隻在棺材鋪看到的紙紮人一見傾心。
如果不是小廝極力勸阻,加之她身上沒有凡間能用的錢幣,高低要帶它上船。
小廝揶揄她,紙紮人都是用來燒的,燒下去給死人用的。
唐玉箋卻覺得紙人很好看,臉上兩團圓圓的腮紅鮮豔奪目,猩紅的唇和漆黑的眼也好看,尤其是眼皮上染的亮黃色。
好鮮豔,好奪目。
唐玉箋也是紙糊的妖怪,可她就很寡淡了,皮膚和頭發都是白的,再穿上一身白衣服,簡直真成了一張白紙。
她暗自想,以後自己也要那樣畫來看看。
一定很漂亮。
臨到冥河上,忽然察覺氣氛不對。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古怪的陰冷,連呼吸都變得費力許多。
中元臨近,人間與冥界的界限變得模糊不清。
兩日後就是鬼門大開,是地宮赦罪的日子。
水麵上,影影綽綽……站著許多道影子。
“叮鐺——”
一聲清脆的鈴鐺響,唐玉箋下意識想回頭,卻被人按住肩膀。
“彆看。”身旁的小廝低聲說,“它會跟上船。”
船隻四周是灰蒙蒙的霧氣,從幾道人影之間劃過。
唐玉箋餘光看見幾隻青灰色的手腕上掛有鐐銬,許是從陰兵手裡逃出來的罪人。
皮膚青灰,黑發遮麵。
她臉色發白,往小廝身邊靠了靠。
一回頭,竟又看到了先前浣洗頭發的女鬼。
這次,似乎離得近了一點。
唐玉箋甚至能聞到她身上隱隱約約的,腐爛的水腥氣。
小廝冷不防被擰住胳膊,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一轉頭就看到唐玉箋瑟縮的樣子。
“不是……小玉你身為妖,為何怕這些人間的鬼?”
唐玉箋懨懨的,“我以前做過人,看了很多恐怖片……你個土著,說了你也不懂。”
卷軸是最好的附身之物,唐玉箋在一群鬼蜮麵前,活像個靶子。
點化她的謫仙說過的,她命格弱,妖氣也不足,容易邪物纏身,所以點靈時在她眼裡點了暗紅色的朱砂,避邪驅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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