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
因為聲音太悅耳,導致唐玉箋一時間有些恍惚。
不知從哪吹來的微風拂亂了水渠,花瓣隨風飄落,隨著漣漪緩緩打旋。
身後的木廊上,墨發白衣的公子靜立,皮膚白皙,瞳眸黑而潤,連燭火都偏愛他雋秀優越的骨相,淺淺在鼻梁眼窩勾勒出金芒。
修長的身影映在流轉的燈火中,如同從畫卷中走出的謫仙。
他垂眸看著唐玉箋,唇角含著淺笑,“玉箋,在這裡做什麼?”
唐玉箋怔怔地看著他,無意識跟著重複,“阿兄……”
雲楨清一頓,“嗯”了一聲。
身後的公子驚訝,“這就是你阿兄?”
“竟這麼快就找到了?”
“怎麼會這麼巧?”
桌上的幾個公子中,隻有一人神色大變,哆哆嗦嗦站起來,撩起前袍像是想要行禮。
嘴裡發出微弱的兩個字音,卻被周遭七嘴八舌的聲音淹沒。
自然也沒有人注意到他奇怪的舉止。
唐玉箋手裡的托盤抖了抖。
怎麼回事,雲楨清出現直接就叫了她的名字,不太符合她“孤身一人來到上京無依無靠”的人設。
害怕他再說出些什麼不該說的,害唐玉箋剛剛半天白乾,她連忙先發製人掌握話語權,聲音裡帶著軟綿綿的哭腔,“阿兄,我也沒想到你在這兒,這十年我找你找得好苦。”
“……”
雲楨清極少遇見這種情況,聽著周圍雜亂的聲音,略一思索,也猜出了七七八八。
從善如流的“嗯”了一聲,順著她的話往下說,“好久不見。”
這話顯然有些僵硬,接不上戲。
演技不好,唐玉箋隻能抹眼淚抹得更賣力了。
“我找你找得好苦,嗚嗚……十年了!”
雲楨清不動聲色,伸出一隻手將唐玉箋從低上一階的水榭上拉起來,另一隻手去接她手上沉重的托盤。
唐玉箋卻往後躲了半步,托盤上還有幾壺溫過的酒,她還想從那幾位人傻錢多的公子哥手裡賺銀錢。
可轉眼間一錠燦燦的金子放在她手裡,“你這些酒,我都要了。”
然後將托盤從她手中拿出來,隨手放在錦衣玉帶的公子那桌,“感謝各位讓在下找到家妹,這些算是在下贈與你們的謝禮。”
唐玉箋被他裝到了,捧著金子仔細翻看,眼睛都被照成金色。
“玉箋,走吧?”
“嗯嗯。”說什麼呢?聽不見。
正要離開。
一位紅著臉的公子站起來,抬步上了木廊,“阿清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