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楨清一早就去上朝。
唐玉箋還沒有醒,他就在院子門口站了一會兒,沒有踏入她的小院子半步,披著月色便離開了。
一連幾日,唐玉箋睡醒時,門外都已經備好了她平常愛吃的那些菜肴,還有一些精致的糕點。
雲楨清果然沒有騙她,他們府上的菜肴精致,廚子手藝很好。
下午,雲楨清回到府上換了常服,隻匆匆來看了唐玉箋一眼。
彼時她正坐在小石桌旁曬著太陽看話本。
雲楨清隻留了很短的時間,眉宇間帶著淡淡的思慮,對她說,“我需要出去一趟,可能會晚些回來,玉箋想吃什麼吩咐他們去做就可以。”
唐玉箋並未將此事掛在心上,他要出去,出去就是了,她不明白為何他還要專程趕來跟她說一聲。
這一日,唐玉箋給自己放了個假,沒去賣酒。
她隨手翻著話本,這次這本裡寫的,是那將高門貴女騙得團團轉的貧寒公子。
也就是所謂的軟飯男。
看著看著,唐玉箋忽然一驚,手裡的糕點抖了兩下,落下幾塊糕粉,被她快速塞進嘴裡。
書上說,那寒門苦讀的公子根本就沒有一心放在聖賢書上,專用甜言蜜語哄著富貴人家的姑娘,吃她的,喝她的,還拿她的銀子花天酒地。
什麼都沒做,卻過得有滋有味,好一出空手套白狼的戲碼。
唐玉箋低頭看了一眼桌上擺了一堆的琳琅滿目的吃食,又看了一眼自己仰躺在軟椅上愜意的姿態,表情凝重。
糟了,那她現在豈不是軟飯女?
世子這夜許久才回來。
一身白衣凝結著寒露,眉眼浮著一層醉意。
昭文的聲音帶著很濃的怨氣,壓低了聲音抱怨,“他們明明知道世子大病初愈,還偏要世子為難?”
“那酒水裡分明就被他們偷偷放了……如此下作的手段!他們是怎麼做出來的!”
“什麼世子前幾日提早離席,一去不歸,分明就是借口!他們就是想拖世子下水!”
雲楨清低著頭,咳嗽的聲音很壓抑。
他看了一眼旁邊的院落。製止了昭文繼續碎碎念,“小聲些。”
昭文臉上除了憤慨又多了一層幽幽的怨氣。
雲楨清喊來院子裡侍奉的丫鬟,問她,“姑娘睡了嗎?”
“姑娘早早就休息了。”
“她今日看上去如何?”
“看了三本書,吃了五疊糕,一隻酥雞一隻燒乳鴿,兩盤食……”
“咳,不必說這些……”雲楨清側過臉,抵唇忍住喉間泛上來的痛意,提醒丫鬟,“明日讓姑娘少食些太過甜膩的。”
轉身回到自己的院子,剛走幾步,他停下來。
抬頭看看院中的桃樹,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