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桃花樹上是空的,石桌旁也空無一人。
是了,大雪的天氣,她本就不該待在外麵。
可當雲楨清走到姑娘平日所住的隔壁院子,發現裡麵也沒有人時,心跳漏了一拍。
他轉過身,眉眼卷入霜色。
一腳踏出門外,卻看到他尋了許久的人正蹲在長廊下喂無處可去的貓和雀鳥。
聽到腳步聲,她回過頭,旁邊長廊下,有一團圓滾滾的雪人。
看見她安然無恙地站在那裡,雲楨清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像是鬆了一口氣。
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心。
雲楨清走近,看到她肩上落下了一層雪末。
一步一步走過去,淡聲提醒,“玉箋,怎麼在這裡?地上涼,起來吧。”
唐玉箋摸了摸小貓的腦袋,將它抱進懷裡,才慢慢站起來。
抬起頭,就見雲楨清站在一片銀霜的庭院中,眼睛柔軟,啟唇向她提議,
“今日有雪,不如去湖心的醉玉軒用午膳,可以一邊進餐,一邊欣賞湖麵上的雪景,那裡的銅爐魚十分鮮美。”
微風吹拂,細白的雪粒落在他纖長的睫毛上,即便是男子也顯出幾分冰肌玉骨。
他身著一襲霜色錦緞長袍,上麵繡著靛藍色的暗紋,清貴又雅致,在漫天的雪色中恍若謫仙。
她曾稱讚他穿這顏色極為合適,但或許他已經忘記了,近日頻頻穿這種顏色,隻是巧合。
唐玉箋的目光也並未在他身上多做停留,出神地想,寒冷的天氣裡吃吊銅爐是很舒服,熱騰騰的。
雲楨清看她遲疑,在旁邊補充了幾句。
“還有禦製燒天鵝,南府辣炒雞,香酥燒肉,燒鵝脆餅,再讓他們做點雲霧清蒸肉和冰鮮的草原蒸羊羔,這兩道菜清淡,可以煨進吊爐裡一起燉煮。”
這還有什麼好說的,簡直是精準誘捕。
唐玉箋給麵子的問,“那我們何時去?”
雲楨清眼中的笑意變得更加生動,仿佛連漫天的雪景都比不上唇角的弧度。
“不如現在就去,到西十街可以給你買份香酥奶皮燒餅,玉箋意下如何?”
玉箋意下可以。
雲楨清看到她懷裡瘦弱的幼貓,提議可以把它給前院管事照顧,給它尋個溫暖的地方備些食物好渡過冬天。
唐玉箋覺得這個提議很好。
可有時,冥冥中像是有什麼命中注定的巧合,雲楨清忘記她之後,他們似乎總也無法一起吃上一頓飯。
剛走出廳堂,就見外麵一個人倉促的趕來,在雲楨清耳邊說什麼。
雲楨清思考片刻,說,“我今日有事。”
那人又說,“過來的婢女十萬火急,還拿了您的信物,說求您務必要去見她家小姐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