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崔氏,在河北任何地方,任何府衙,都有這個分量。
“伏子厚,拜見周主簿!子厚與崔氏,既是合作……”
伏子厚來到周浩麵前,對著周浩拱手還禮道,不等周浩詢問,便從懷裡掏出崔禹哲的木牌,交給周浩。
“也是好友!”
伏子厚發現崔氏的名頭,當真好使,怪不得那麼多人,提起崔氏便很興奮,一臉向往。
看著周主簿前後的態度就看得出,崔家的名頭當真很有用。
“崔禹哲……”
周浩見狀接過木牌,看到上麵的名字後,神情一怔。
因為前幾日,崔禹哲便來到他這裡,把募集到的兵馬帶走,去馳援清河。
可周浩已經聽說,崔禹哲已經兵敗,身負重傷,回到蓨縣,如今就在李府休養。
眼下,看著麵前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周浩微微皺眉,一時間有些猶豫,按道理,既然少年能拿的出崔禹哲兄妹的信物,他應該相信少年。
但看到少年的年紀,如此年輕,周浩生怕,少年帶著蓨縣的壯丁,是去白白送死。
“今日子厚前來,是想要人!”
伏子厚看著周浩,輕聲說道。
安靜許久。
周浩一直都有些猶豫,但最終看著木牌,還是歎口氣。
“需要多少人?”
按道理,周浩不應當說出這句話,畢竟眼下清河之圍未解,隻要有人願意領兵,周浩應當是巴不得召集所有人,全都給對方帶去。
然而眼下看著麵前年紀輕輕的少年,周浩實在有些不安。
這幾天下來,能招募到的男丁,已經越來越少,若不是看到這少年有崔氏的信物,周浩都不會把任何一個男丁交給這少年。
“這幾日,蓨縣前往馳援清河的兵馬,死傷慘重,尚能交戰的士卒,已經不到一千人,招募到的男丁也越來越少,本官拿不出太多給你!至少眼下拿不出!”
周浩一邊與伏子厚說出眼下的情況,一邊把木牌還回去,示意伏子厚考慮清楚,這是領兵,不是兒戲,並且眼下蓨縣能拿出來的男丁,已經不多,大部分都是之前的敗兵。
若是招募,已經來不及。
“不到一千?那麼少?”
伏子厚微微皺眉,怪不得在李府的時候,那些士人權貴都在說,如今的情況,根本毫無辦法。
“剩餘的人馬,子厚不會全要!還請周主簿能應允,讓子厚自己去挑人!”
伏子厚拿回崔禹哲的身份牌,放在懷中後,對著周浩抬手說道。
“挑?”
聽到伏子厚的話,原本還以為伏子厚會說要所有人男丁的周浩,以及周浩的心腹衙吏,全都楞在原地,麵麵相覷。
這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年,居然說要親自挑人!
這少年他才吃過多少飯?才見過幾個人?居然說要自己挑人!
“可……本官已經說明,人馬已經所剩多少!”
周浩皺眉,歎口氣,提醒伏子厚。
不管少年是從何處聽說,一些名將領兵時,都會挑選精銳,但眼下蓨縣的情況,殘餘的兵馬本來就沒多少,還都是此前援救清河,兵敗逃回來的敗兵。
在之前兵馬更多的時候,那些士卒都打不過張金稱,如今都是跑回來的敗兵,這少年還要挑人,周浩怎麼想,都覺得這少年在胡鬨。
這一刻,若非這少年有崔氏的信物,周浩都想把人趕走。
周浩也知道很多名將領兵時,都會在軍中挑選精銳,但周浩更清楚,彆說其他名將都是領兵多年,對大軍知根知底,就是當初清河郡丞楊善會,也是耗費時日與精力,反複挑選,這才在戰前選出五百精銳。
周浩從沒聽說過,那個將軍,在當日挑選兵馬的。
眼下,麵對清河的情勢危急,麵對兵敗逃回蓨縣的殘兵敗將,這少年上來就說自己挑人,周浩都懷疑,這少年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周主簿的確說過,兵馬所剩不多,但周主簿並沒有說,蓨縣的牢房內,還有多少囚犯?”
伏子厚輕聲說道,看向周浩,也看向一旁的衙吏。
“囚犯???”
周浩與衙吏聽到伏子厚的話,全都麵麵相覷,這一刻看著麵前的少年,很快想到少年的打算。
這少年!
是打算帶領蓨縣的囚犯,去清河解圍!!!
得知少年的想法後,刹那間,周浩與一旁的衙吏,二人頓感頭皮發麻,不由得滿臉震驚的看向少年。
“這少年,居然想要動用囚犯!”
周浩看著少年,神情有些恍惚。
至少對於周浩而言,這輩子,還從沒見過,有人在他麵前,說出那麼瘋狂的想法。
但隨之而來的,也是一個希望。
對啊!!
囚犯也可以作為兵馬!這種情況在幾十年前的南北朝,並不少見!
雖然幾十年間,隋朝盛世,兵強馬壯,再也沒有出現過南北朝的情況,但眼下對於清河之圍而言,的確是一種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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