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醒了,哭了起來。
小寒婆婆按下小寒,自己去給孩子換了尿布,又抱著去黃嫂子家吃奶了。
羅啟山喝了半瓶酒,眼淚就止不住地嘩嘩往下流。他嘶哈嘶哈地用袖子抹著淚。
多多從炕梢的笸籮裡拿出一片布條,走過來遞給她爺爺。
“爺,不哭。”多多說。
“哎喲,爺的好大孫女。”老頭臉上笑開了花,哭臉笑臉同時呈現在了一張臉上,扯過來擰了擰鼻子。
吃完午飯,小寒婆婆扶著半醉的他,領著羅老二家的女兒們回家去了。
小寒盯著牛牛和多多漱口,然後給他們在炕梢鋪好被褥,讓他們睡午覺。
多多的乳牙都長齊了,得開始刷牙了。
明天去市裡看看,給他們買個牙刷和牙膏。
“牛牛今年幾歲了?”於千岩在灶下燒火,小寒把洗好的大骨頭放進鍋裡熬湯。
又能熬湯又可以燒炕,還不錯。
“五歲了。”小寒看著灶下臉色沒啥變化的人,心想,這人酒量還不錯啊,兩人喝了半瓶,她公公都醉得要讓人扶了,他還和正常人無異,行動自如。“千岩,你去睡會兒吧,晚上還得喝酒呢。”
不過,好像話變少了些。
“好。”於千岩把灶坑塞滿,拍拍手站起來,拿把笤帚把地麵掃乾淨,再把垃圾全部用小鏟子鏟進灶炕裡。
小寒看著他有些落寞的身影,忽然心裡奇怪,中午還好好的,咋忽然之間就不高興了。
她拎了剛灌好的暖瓶進屋,給秋荷倒了碗水,自己也倒了一碗。
看著這藍邊的粗糙的瓷碗,心裡想著,應該再買幾個喝水杯。
但是憑撿破爛想實現生活質的飛躍,有點難。
秋荷還在努力地納鞋底。
“秋荷,咱們村有沒有幼兒園。”小寒坐在炕上,拿了個枕頭靠在窗台前。
秋荷拿了個小被子把兩人的腳蓋住。
“啥叫幼兒園?”秋荷拿針在頭上摩擦了一下說。
“就是讓像牛牛和多多這麼大孩子上學的地方。”
“這麼小就上學嗎?”秋荷想了想說:“好像隔壁三合村有個育紅班,是收小孩的,但多大就不知道了。”
“你明天打聽打聽,要是讓他們去上學,你白天就看毛毛一個人就行了。”小寒說。
一個人看三個孩子,實在是太累了。
“牛牛和多多都聽話,我也不咋的累。”
小寒在炕上歪著,和秋荷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不一會兒也睡著了。
自打生下來,她就沒出過這麼大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