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羽站在蘇閻書房外,一臉擔憂。
自他快馬加鞭兩天兩夜趕到蘇宅,大人拿了信進了書房後,已足足近兩個時辰沒動靜了。
這會都已經子時了,再過兩個半時辰都要上朝了,往日大人早都睡了。
他轉來轉去地糾結是否要進屋去提醒大人。
門被推開了,蘇閻兩眼燦如星輝,“甚哉甚哉!”
雁羽躬身行禮,“大人,是時候該安寢了,身體要緊。”
蘇閻一擺手,“無事,拿西風酒來,小酌一杯再去。”
他現在心情激蕩得厲害,葉盼汣寫得讓他太過震撼!
他自認也算是小有學問,善於思索,但在葉盼汣寫的宣紙麵前,簡直就是小兒學步!
要不是擔心影響了陛下龍體,他現在就想拿著信紙進宮去。
雁羽回來得很快,給蘇閻倒了一杯。
蘇閻一指凳子,“你也坐,與我暢飲,和我聊聊這次去葉家,可有什麼變化?盼汣可喜歡衡桐麼?”
雁羽蹙起眉毛,倒了杯酒喝了一口,“大人,葉姑娘侄子葉磊娶妻清水鎮王屠夫之女,冬至這日,葉姑娘侄女葉翠花攜夫與子一同回葉家,其夫甚多不足,葉姑娘很喜歡衡桐。大人,酒已喝畢,早日安寢吧。”
蘇閻擰著好看的雙眉,還想再細問怎麼不足。
雁羽扣過酒盞,“聽說睡不夠,是會影響男人的房中術。”
蘇閻噎了一下,冷哼一聲,一甩衣袖往臥房走去。
笑話,他怎麼可能這方麵不行。
他有潔癖,在沒見到葉盼汣之前,一心撲在朝堂之上,對男女之事嗤之以鼻。
所以至今尚未開過葷,但是對自己房中術有無比的自信。
想他堂堂武狀元,怎麼可能不行?
但睡少了還是不好的,多睡些。
第二日上朝,蘇閻略遲了一些。
寧宣抬著眼皮看他一眼,也沒說什麼。
他這個丞相一貫到得早,難得遲到一回,下朝後他得好生關懷關懷。
“鄒愛卿,有何要事?”寧宣問道。
“陛下,微臣有事啟奏,冬至已過,來年耕種在即,陛下親耕與否?”禮部尚書鄒瑞稽首奏對。
鄒瑞是個嚴肅的中年男人。
寧宣聲如洪鐘,“親耕!耕種是最大的事,誰也不能誤了春耕,更彆說馬踏春苗這種事。王和錄,在年前將土地冊子呈上來,朕到要看看,百姓們的地被侵占得還剩多少!”
這一句下來,一些朝臣後背都汗濕了。
膽小的都準備回去趕緊把侵占的土地還回去。
膽大的,自然是世家,侵占的太多,手裡還有兵權,自是不怕。
蘇閻稽首奏對,“陛下,除卻侵占外,還有移動田界的問題,戶部在年終本就忙碌,此事王大人一人怕是忙不過來的,不若再請諸位王爺一同相助。”
原本站得輕鬆的三位皇子,瞬間繃緊了身體,腦子裡轉個不停。
這事是個極為棘手的事,特彆得罪人,稍有不慎,就會被拿出來當靶子。
就是得罪了一大堆人,把這事做好了,也是沒什麼好處可撈的。
誰被拿了切實的利益後,還會想幫你登上皇位?
在這裡站著的,誰都不是傻子。
二皇子反應最快,當即就稽首準備奏對。
寧宣和蘇閻對換一個眼神,“好,蘇相說得不錯,仁王,岐王,端王,以及各郡王,可莫要辜負朕的一番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