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身穿藍綢的男子臉一黑,“什麼賴賬?你鋪子前那小旗明白寫了,實在困難能免費吃!現在是你們要訛大爺我!”
明明年紀比程鐵小得多,一張嘴卻一口一個大爺。
程鐵氣得後槽牙都咬緊了,握緊了拳頭,隻想給這種無賴當頭一拳。
葉桂花走了出來,手指都絞白了,努力鎮定地說道,“這位客官,你吃了兩碗葷的,合計二十四文,若是實在困難,便將你這身綢子留下抵債。”
藍綢男子嘿的一聲,就要伸手去拽葉桂花的衣裳,程鐵直接伸手拽住了他的手。
“我說你這個小蹄子,睜開眼看看你大爺我是誰,不守婦道的東西,在外拋頭露麵,不知道被多少人…”
話還沒說完,葉盼汣直接上前,一巴掌扇在了他臉上。
“閉嘴!程大哥,拿去送官,我倒要看看這臟嘴是誰家教出來的。”
藍綢男子難以置信得瞪大了眼,就要衝上來打葉盼汣。
程鐵動作利落,一雙手跟鐵鉗似的捏著他兩隻手,一隻手還緊捂著他的嘴。
藍綢男子像小雞似的掙紮著,卻隻能被提著往外走。
葉桂花眼眶都紅了,葉盼汣扶著她的肩往後門走。
林叔忙招手,“大家繼續吃。”
出了後門,葉桂花抿緊了唇,一張臉漲得通紅。
葉盼汣看著心疼,“桂花,你受苦了。”
葉桂花蹦出來一句話,“扇,我也想扇他!”
但是她那會就感覺眾人的眼光像箭一般紮著她,壓得她頭都抬不起來,更彆說抬手打他了。
她心裡瘋狂地喊著,他說得不對,都不對,可頭卻怎麼都抬不起來。
心裡酸澀得厲害,又有被這人的臟話氣的,又有氣自己的不爭氣。
葉盼汣摟過她,將她抱進懷裡,“沒事,這次我們沒做到,總有一天你會有勇氣做到的。”
葉桂花用力點點頭,眼淚還是流了出來,浸濕了葉盼汣的衣襟。
葉盼汣輕輕拍著她的背。
這便是大梁女子的悲哀,拋頭露麵出來謀生,就會有莫名其妙的人上來衝你吐口唾沫。
接著女子這名聲就不好了。
婚嫁一事上便陷入了被動。
程鐵抓著藍綢男子去府衙的路上,藍綢男子終是有些怕了,掙紮著,“我給我給!不就是二十四個銅板麼,拿去拿去!”
程鐵從他荷包裡數出二十四個銅板,手用力把他推了一把,“警告你,再來這鬨事,非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男子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目光恨恨地看向他的背影。
待程鐵走遠了,他一口唾沫吐到地上,“一個臭瘸子,兩個臭娘們,真當自己是個東西了!這事沒完!”
程鐵回到了鋪子後,葉桂花已洗過了臉,臉上看不出什麼,隻有雙眼有些紅。
葉盼汣看向他,“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她還準備去府衙看看呢。
程鐵伸出手,現出二十四個銅板,“他把錢給了,我警告了他,便回來了。”
葉盼汣頓了頓,不讚同地搖了搖頭,“程大哥,對付這種潑皮無賴,你不一次打到他怕,是還會有無儘事端的。況且,此人應該不止對我們鋪子白吃白拿,更是街上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