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笑笑,“是,等我好了就每日都去學學。”
他都沒想到自己真會考完就病了。
在床上躺了一日,葉明身子就大好了。
終歸是年紀小,好得也快。
縣試過後,清水縣一般都要十天才出成績。
他這十日便都能在家,休息休息陪陪家人。
其中當屬孫氏最高興,她雖現在每日在家,但舒州鋪子分成是每天都分的。
隻是每天沒去拿錢罷了,待再去舒州時便能收一大筆錢。
還能成日見到自己的小兒子,她臉上每天都笑得跟花一樣燦爛。
葉家這邊一片歲月靜好,朝堂上卻從不如此鬆弛。
一晃半個月過去。
盛平已在六部輪流當值,除了最後的禮部。
狄玉書將禮部大門關得緊緊的,一副隻要他活一天,禮部就絕無可能對盛平敞開門的架勢。
盛平也不惱,就在禮部門口。
狄玉書關起門來,在裡麵不停地寫彈劾盛平公主的折子,一邊寫一邊大聲念。
不光他寫,禮部人人都寫。
盛平朗身站著,淡笑聽著,累了就坐上椅子歇息。
到了狄玉書瞪著她下朝後,夜裡繼續拿捏住值守官員,進去查看文書等。
她有的是耐心,也無懼這些彈劾。
她將收集好的各種漏洞全部整理好折子,便前往了禦書房。
李高正在禦書房門口站著,一看是她,便笑道,“殿下稍等,奴才這就去給陛下通報一聲。”
盛平給他塞了個大荷包,“多謝李公公。”
李高將荷包收好,公主既然給了,他就得收。
他雖是皇帝身邊極為親近的奴才,可也始終是個奴才,還能駁了主子的麵子不成。
盛平直身站著,一動不動,等著被召見。
父皇父皇,但也先是皇再是父。
娘親隻生下她一個孩子,在她五歲時便撒手人寰。
禦醫查不出來什麼,娘親去得蹊蹺,她還記得父皇當時抱著她在空無一人的養心殿裡。
父皇指著頭頂的紅瓦,“這是皇宮,卻也是墳墓。我無能,查不出他們是使了各種手段。”
父皇滾燙的眼淚滴在她的胳臂上,灼得她發痛。
在皇權達不到鼎盛時,皇宮更不是皇上的家。
做富貴郡王妃時,娘親沒有背後勢力,並無什麼。
做了皇後後,娘親娘家無勢,便注定了悲劇。
她從小在宮中長大,每日從皇宮中不知要抬出去多少人。
她必須要爭,要走在鋼絲上一步一步謹慎地去爭。
若是不爭,娘親的下場便是她的。
禦書房裡,站著兵部尚書林元耀,還有丞相蘇閻,永昌伯楚厲。
“這西夏未必太把自己當回事,一個小小的彈丸之地,竟然開口提這麼些要求!”楚厲很是不忿地說道。
蘇閻抬手,臉上帶著笑,“大人何必氣惱,西夏提了這麼多要求,恰恰證明西夏與大遼並未站在一處,它在搖擺,大遼必然也明白。”
這便正是他最想看到的局麵。
林元耀很是佩服蘇閻,“正如丞相所言,大遼前去求親的使團都已出了西夏國都,我們的求親使團一去,西夏國君又派人把使團追了回來。
甚至讓我們的使團和大遼使團同處一室,意思是要看我們兩方誰的態度更誠摯一般。”
寧宣點點頭,“如此甚好,三方製衡,邊境的駐兵也已加強警備。接下來便派使團再去和西夏拉鋸,我們有耐心,大遼未必有這個好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