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都貪,貪名貪權貪財貪色,全看個人內心的標尺罷了。
蘇閻跟上,“清楚見著貪,遠比能遮住陛下的眼貪好。貪倒罷了,隻怕遮住眼底下能做的事。”
謀反便是,天子看不清臣子,那便能做許多事。
寧宣拿起朱筆,將冊子中的人名全圈了起來,他記下了,“今後若更不知收斂,犯在朕手裡,新罪舊罪並罰!”
盛平恭聲回道,“陛下聖明,臣女想借此讓新政更加推行,令兵部,工部讚成新政。”
關於新政,便是提高女子地位,為天下女子謀選擇的機會。
兵部近百人,大多是並不讚成新政的。
尚書林元耀家風嚴苛,不曾有錯處,卻極為偏袒手下。
兵部可並不乾淨,糧草,軍餉,撫恤金等等,有些窟窿是真,有些是假,假的林元耀沒有深究,除非很大的。
這便是她如今拿在手裡的把柄,隻須讓能上朝的兵部眾臣讚成新政便好。
工部與兵部情況又有所不同,她已和幕僚商量過對策。
寧宣目光沉沉地看著她,這個名冊,明明足夠她將六部都拉在她身後,“為何隻是這兩部?”
“回父皇的話,這兩部問題較輕,尚有改正的機會。其餘四部,必嚴加懲治,無需拉攏即將離開京城的臣子。”
尤其是戶部,這才是最棘手的。
戶部尚書一日不除,國庫便一日不豐,天災**便隻能眼睜睜看著,卻無能為力。
這絕非一個明君想要看到的場景。
寧宣點點頭,“朕準了。”
他想到今日宮中四起的非議,“盛平,朕對你予以厚望,莫因區區兒女之情傷了朕心。”
盛平急忙衝他磕了個頭,“父皇明鑒,臣女隻是欲借王宜年,挑起王家內鬥,無意兒女之情。”
深怕寧宣不信,她從袖袋裡抽了張紙出來,雙手遞了上去。
寧宣展開紙,看著有些可憐王宜年。
不過半個月,王家內部的許多辛秘被盛平套了個遍。
他一言難儘,起身拍了拍盛平的肩,“隨朕去禦花園走走。”
他這個女兒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比他還厲害。
一顆仁心,卻不失狠厲,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更將常處於主動而非被動。
蘇閻很有眼色地先回家了,早過了晚飯的點了,餓都快餓死了,遲早得胃病。
寧宣帶著盛平在禦花園走了會,父女倆便迎麵“偶遇”上了也散步的王貴妃。
“臣妾參見陛下~”王貴妃姿態萬千地衝寧宣行了個禮。
寧宣握住她的手,“起來吧。”
盛平一身朝服忙得都沒時間換,恭敬地向王貴妃行了一禮,“拜見貴妃娘娘。”
王貴妃一雙眼隻盯著寧宣看,故意晾了她好大一會,最後在身邊大宮女杏煙的提醒下,才想起她。
“哎呀,瞧我,見著陛下,便腦中空空。盛平快起,以後呐,都是一家人了,可就用不著對我行禮啦~”
說著,王貴妃抬起手帕,遮在嘴前笑了起來。
一雙桃花眸還細細觀察著寧宣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