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羽眼角抽了抽,立刻翻身下馬,“大人,到了。”
假蘇閻點點頭,帥氣地翻身下馬,邊走邊將扇子一合,“眾位辛苦,不必再此,該家去便家去。”
他心裡嘀咕著,要說蘇閻最大的特點,便是為民著想,極不喜勞民傷財之舉。
這種迎接的大仗勢,他肯定是不喜的。
“恭迎丞相大人!”衙役齊聲高喊道,全都跪拜。
便是揚州城內的百姓,也全都跪下了。
“恭迎丞相大人!”
蘇閻之名,大梁皆知,在百姓中更是如雷貫耳。
雁羽心裡焦急,這一幕若是傳到陛下耳裡,難免不喜!
王家真是歹毒!
他上前些,“大人素不喜這些,諸位快快請起!”
假蘇閻也恭身扶起衙役,“快快請起。”
這聲響把城牆上的王宜春給震醒了,他做官三十載,身形胖了許多。
他提起衣擺,扶了扶烏紗帽,急忙朝城下走去。
走到蘇閻麵前時,早已氣喘籲籲,“丞相!屬下迎接來遲!”
假蘇閻衝他行了一禮,“王大人太客氣了。”
王宜春擦擦額頭的汗,一看衙役站著,上去踹了一腳,“誰讓你們起來的,好生跪著!惹了丞相不喜,我看你們怎麼擔待得起!”
假蘇閻皺了皺眉,忙擺手,“王兄,是我讓他們起的,快讓他們散了吧,你我兄弟好些年不見,早已想敘舊一番。”
王宜春臉上笑得諂媚,一揮手,“散了散了,你們可得多謝丞相好意。”
眼看衙役散了,百姓卻還跪著。
雁羽一陣頭大。
假蘇閻揚聲道,“不早了,大家都家去,莫要因蘇某誤了事!”
說著,他還恭身給跪著的百姓們鞠了一躬。
他這會心裡也焦灼,要是蘇閻之後因此真丟了官入了獄,他就是大罪人了。
百姓們又給他磕了個頭,才陸陸續續站了起來。
早已混進城的蘇閻,看著這幕,眼眶有些紅。
他承百姓的這番情,必將揚州這遮雲蔽日的黑雲通通撥開!
他如今身穿一身粗麻衣裳,身上還有許多補丁,一張臉也是易容得又黑又乾扁。
顫顫巍巍的手上還端了個盆。
馬早寄在客棧去了。
黑暗的巷子裡,一個麵黃肌瘦的乞兒湊到他跟前,“老伯,我這有兩個炊餅,是剛一個好心人給的,給你一個。”
乞兒拿餅的手滿是凍瘡,黑得襯著這炊餅格外白。
蘇閻嘴裡發出含混不清的,“哎噢”兩聲,接過炊餅,咬了一大口。
炊餅上沾了些泥土,他一點不在意。
他探頭看向街道上,看到了一黑一白的兩女子背影,目光裡並沒有彆的身影。
想必是這兩個好心人給乞兒買的炊餅。
他飛快地吃著炊餅。
這日子他已許久沒再過過,倒也新奇。
他是一名孤兒,自記事來,便在街頭行乞。
受眾好心人施舍,才慢慢長大了些,六歲那年碰到了一個算命先生。
拿起他滿是傷痕的小手看了看,說他命極貴,便帶他一起走。
他跟著這先生雲遊了許多處地方,懵懂得開了化,學了好些算命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