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陷入了迷茫,曾經眼裡隻看到得到錢,怎麼就沒發現,揚州城真的很美。
蔣吉閉上了眼,法不責眾,但是他謀害朝廷命官,難逃一死。
風聲越來越大,他向前傾。
身子像斷線的風箏一樣往下飄落。
哥哥,背信棄義的弟弟這就來找你賠罪了。
“砰!”
摔在了青磚上,腦漿迸裂。
百姓們互相看了看,抬起腳步散開了。
王宜春死了,這仇便結束了。
衡桐看向一旁的蔣樂月,“你恨他麼?”
蔣樂月麵無表情,一言不發地朝蔣吉屍首走去。
往日最愛笑的人,再也不會笑了。
她什麼都沒了。
上午她才將親哥哥入殮下葬,此時她又要為乾哥哥入殮下葬。
衡桐跟在她身邊。
是有些殘忍,卻也沒有辦法。
整個揚州一片混亂,茶館裡人山人海,原本聲音激昂的說書人早已蓋不住百姓們議論的聲音。
“完了,王宜春這狗官死了,也不知道朝廷會怎麼樣?”
“怕什麼,一個城的百姓,總不會通通拉出去砍頭,真要砍頭,老子就把新狗官再砍了!”
“就是!怕什麼!大家團結一心,誰都不能再欺負我們!”
人人激憤,被壓迫剝削了這麼些年,一經自由,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小男孩最後將王宜春的頭掛在了西門口城牆上。
他恨他恨得要死,即使是王宜春死了,他也要他不得安葬。
就在這好好看著他娘親的墓。
也許領了那碗粥,娘親就能不被餓死。
王宜春的眼睛睜得很大,裡麵布滿了驚恐。
他死前最後想到,爹說得沒錯,地牢真是個不幸的地方,他不過呆了一小會。
命便沒了。
而府衙的地牢中,雁羽和梅花糜已被鞭子抽打得暈了過去。
一群身穿梅花暗紋短打的人,腳步輕快地湧進了地牢中。
她們身手極好,一招打暈一個守衛,很快就找到了這間地牢。
“塢主!”
領頭之人聲音悲嗆,認識塢主以來,就沒見過塢主這麼慘。
她從守衛身上摸出鑰匙,打開鐵鏈,上前扶住梅花糜。
梅花糜渾身都被打得皮開肉綻,一碰到人,直接把他痛醒了。
他用力睜開被打得腫脹的眼睛,看清了是自己手下。
“旁邊的也帶走。”
不帶走雁羽,他就是死都沒法從蘇閻那個混蛋嘴裡要到答案了。
他這一遭受的苦就全白費了。
真他娘的是上了賊船!
扮做百姓的黎司鳴走上了城牆,剛剛人群中第二聲是他喊的。
那是個絕佳的好機會,絕不能錯過。
王宜春無頭的屍體浸泡在血水中。
他垂頭看著。
三年,終於換來了這狗官的人頭落地。
黎司鳴心中好不暢快,忍不住仰天大笑!
天道,是要自己爭取的!
他看一眼旁邊早已亂得六神無主的官兵,怒喝一聲,“眾人聽令!竭力維護揚州城秩序,凡趁亂為非作惡的,一律壓入地牢!若有人膽敢再肆意欺辱無辜百姓。”
他提了提王宜春的屍身,“這,就是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