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榻旁桌上有裝著淨水的盆,便自己開始盥洗起來。
“你盥洗過了麼?”
蘇閻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水珠從她眼角滑落,他好想接住這水。
“洗過了,早膳已備好,待你洗好便用膳。”
葉盼汣聽著這兩句,覺得和蘇閻像是相處了許久,透出些歲月靜好來。
早膳很清淡,卻不失豐富,南瓜小米粥,配清炒白菜,鹵乳鴿一隻。
來送早膳,擺飯菜的是個年紀很小的太監。
蘇閻向小太監道了謝,“辛苦你跑這麼一趟。”
小太監很是激動,直笑,“能給蘇大人送飯,是小的修來的福氣!”
說著就倒退著走了出去。
葉盼汣有些好奇,“這是林尚書準備的早膳?”
蘇閻搖搖頭,“陛下送來的,我以前病了時,陛下也是派人來送飯,就是這次送得遠了些。”
要不是他現在不能移動太多,早回蘇宅去了。
這京畿處人多口雜,總歸是不太方便的。
“蘇大人人緣真好,不光陛下,宮裡的宮女太監好像都對你很好。”葉盼汣笑盈盈地說道。
“你若是從小就在宮裡,肯定比我人緣更好,我不過是用了些權臣的便利,能幫他們一點便幫著點。”
他是乞兒出身,同情弱者是從小養成的習慣。
但葉盼汣待人平等,這點位高者不以為然,弱勢者卻會很被吸引。
蘇閻看她夾了乳鴿的翅膀,便將另一個也夾給了她。
“多吃些,你腰太細了,多長些肉。”
葉盼汣瞪大了眼,“原來你在馬背上說的是我腰太細!當時我急得很,根本沒想到。”
當時生死一線了,她急得恨不得能飛起來,這人還在那說腰太細,這腦回路。
她就挺想知道這人腦子裡都在想什麼。
蘇閻趕緊又迅速夾了個乳鴿腿給她,“不氣不氣,我是覺得生死在天嘛,能跟你一起就很好。”
葉盼汣挑眉,“你這話聽著有些戀愛腦。”
蘇閻像個好學生一般,求知欲滿滿,“戀愛腦是什麼?”
葉盼汣將嘴裡的乳鴿肉咽下,放下筷子。
很是認真地說道,“其實我來自我夢裡的那個世界,這身體原主落河殞了,我在我那個世界,人也猝死了。”
蘇閻緊蹙眉頭,也沒再吃飯。
葉盼汣接著說,“至於戀愛腦,就是愛彆人都愛到不要自己性命了,為了彆人一點點愛意,就腦子不清醒,什麼都不顧,誰勸都不聽,總有自己一番辯解。”
蘇閻搖了搖頭,“愛錯了人,一廂情願,就是戀愛腦。我愛盼汣,便絕不是。
我隻問,我與盼汣雨中初相見到如今,都是現在的你對麼?並不是原主?”
葉盼汣笑盈盈地點了點頭,那句我愛盼汣還挺動聽。
蘇閻這才又動了筷子,“我就說,當時雁羽查到了你曾經的事,我就覺得很割裂,與我所認識的你截然不同。如果是你,絕不會將自己置於杜家那般地位。”
“正是,我小時候餓怕了,絕不會為了什麼勞什子情愛,自己都吃不飽,還要把吃的全拿去給男人。”
也正是因此,她絕不會去順從這朝代的出嫁從夫。
在她看來,愛情隻是生活的錦上添花,有則珍惜,無則獨美,哪能拚儘一切去為愛情奉獻?
蘇閻又給她夾了個乳鴿腿,“以後絕不能再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