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七起身向自家世子行禮,祁歡下意識避開,雖然知道這是在人前做戲,但自己可受不住徐叔這麼大的禮。
隨後聽徐三七沉聲道:“世子,不是什麼重要的客人。”
祁歡眉毛一挑,有些驚詫。
徐叔擱這兒糊弄誰呢,那天的情形他可看得一清二楚,能成為淩楚的師父,必然不是普通人。
此刻,當著祁歡的麵,徐三七已作出請的姿態,對何嵐道:“大供奉,人你也看到了,請吧。”
何嵐哪裡肯依,他指尖在那杯剛落下的茶盞輕點兩下,使兩滴茶水奔著祁歡而來,到祁歡跟前時變得不再淩厲。
水滴的行動軌跡都被祁歡捕捉在眼中,它們很快內外相佐,兩滴水滴變成兩道與祁歡身量大小相等的水柱,將人罩在裡邊兒。
祁歡隻覺得整個世界變得朦朧模糊,既聽不清楚,也看不清楚,隻知四周是流水的簌簌聲,眼前一片水氣彌漫,罩子外邊兒隱隱綽綽有一個影子走來。
此刻,徐三七出手了。
他單手背在身後,腳下從容,緩步間已到祁歡身前,將水柱的罩子用指尖劃開一道口子,衝祁歡伸手,開口緩聲道:“世子,出來。”
祁歡真是沒想到,徐叔還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他“哦”一聲將手遞給徐三七,一出罩子,頓時五感通透,分外明朗。
何嵐瞧見徐三七出手,冷哼一聲,甩袖而去。
還以為多能打呢,搞半天來耍威風的,祁歡心底暗自吐槽。
徐三七看著何嵐離去的背影,輕聲問祁歡道:“世子從哪裡回來的?怎麼耽誤這麼久。”
“去看柏燁唄,中間接上柳白,又送他回家,耽誤了會兒。”
鑒於徐叔難得過問自己的行蹤,祁歡如實相告。
他已打定主意,徐三七修行必定高深,套套近乎,從他這兒得些修靈的法門也不是不可。
“嗯。”徐三七隨口再問:“柏燁傷勢如今怎麼樣?”
“還行,他比我傷得輕些,三天時間,已經活蹦亂跳了。”
徐三七點點頭,“你沒有和他提起凝神的事吧?”
“沒有啊,提那個乾嘛,我當時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祁歡兩手一攤,表示不關自己的事。
徐三七盯著祁歡看了會兒,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不一樣的情緒來,當然什麼都沒有,他再問道:“那你還記得當時的情況嗎?”
“不記得,我都暈過去了。”祁歡眨眨眼,徐叔既然讓他說什麼都不知道,那自己就整得徹底一些。
“是麼?”
“徐三七”的聲音陡然沉下來,看祁歡的目光也變得冰冷:“祁歡世子,最好說的都是真的。”
“大供奉,你應該慶幸我們世子說的是真的,要真是修靈者,你家徒弟小命就沒了。”這聲音,似乎才是徐三七的。
祁歡被猛然拉回現實,瞧見眼前“徐三七”的背影和大供奉的重合在一起,手臂上的寒毛一根根立起來。
幻境?這是幻境!
剛才和自己說話的人不是徐叔!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進門還是開口說話的時候?
如果他不是有意連徐叔都瞞著,恐怕自己身體裡的秘密就要被這位大供奉知道了。
何嵐大供奉轉過身來,顯然對剛才問到的結果並不滿意。
從祁歡進來時自己就用靈識掃遍他全身,沒有半點兒靈力波動,他倒要看看,是不是真如皇後所言。
他冷哼一聲,“把我徒弟打成那樣,大皇子現如今還沒醒,定是邪靈作祟,且待老夫將你小子底細揪出來!”
說著,何嵐一隻手掌強按在祁歡肩膀上,他頓時覺得整個身體如同被套上一個千斤重的鐵球,叫人動彈不得。
祁歡被強行重力控製,悶哼一聲,兩腳分立,儘可能減少壓力,揚起小臉狠狠瞪了這位大供奉一眼。
然而一旁的徐三七沒有任何表示,好像對何嵐的做法在意料之中,也默認了他的行為。
何嵐看祁歡臉上都是桀驁不馴,眼中更表達著強烈不滿,心底不舒坦。
這小娃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多少人想接觸自己還沒這個機會呢,這麼想著,對他施加的壓力更多一分。
就是這多出的一分,大供奉看出了不同尋常的地方。
祁歡的靈脈天生比同齡人寬,這也就意味著同等條件下,能夠注入他體內的生靈之氣以及轉化的靈力也就更多。
不管怎麼說,這都絕對是一個修行的好苗子,凝神失敗的可能性很小,那為什麼六歲的時候沒有成功呢?
這位大供奉來自生靈之氣濃鬱,對修行非常有好處的天照國,在修行一事上自然比青國人懂得多,這種罕見的情況讓他禁不住又仔細探查了一遍,確實沒什麼發現。
真是怪事……何嵐大供奉皺起眉頭,思考中,手上對重力的控製也就沒再多注意。
他用靈力細細探索著祁歡的每一根靈脈,忽然眼前一亮!
有了,難怪不能凝神,原是如此。
祁歡的靈脈看似寬闊,實際上淤積堵塞,有高手故意將堵塞的靈脈遮掩住,任旁人如何探查都不可能探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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