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歡仔細品他的話,又聯想到周周對自己說過的,有關凡人與修靈者之間的矛盾。
柳白和褚氏家族,說到底隻是生意做得厲害,如果真的經曆兩個階層的政權更迭,他們真的有保全自己的辦法嗎?
這話他很難問出口,於是隻好開口問他們彆的事情。
“我昨日剛回盛京,還沒有到丞相府去,你們可有沈宣的消息,他如今怎麼樣了?”
如果有兩個人一直在修行上鞭策祁歡,其中一個是周周,那另一個一定是沈宣。
他的神秘與強大,高冷與孤傲,時不時地戳祁歡一下。
哪怕整個盛京所有的少年都不是祁歡的對手,哪怕祁歡身體裡住著的是周周,自己也不敢保證,能夠勝過沈宣。
沈宣,已成了祁歡的一塊磨刀石,要不斷變得銳利,變得鋒芒,他才覺得能勉強望其項背。
所以祁歡,是非常在意沈宣的動向的。
柳白和柏燁俱是搖頭,柏燁平日裡太學院和府上兩頭跑,自然不會去關注沈宣,柳白與沈宣更沒有什麼交情,因此兩人知道的都很少。
“你是知道沈宣的,為人一向低調,就算做了什麼事也不會被大肆宣揚出來。不過,我倒是知道一點兒關於沈宣父親,沈丞相的事。”
柳白左右顧看一番,覺得無人關注他們,這才小聲道:“我聽說,沈丞相因為立儲一事,對錦衣侯非常不滿。因為錦衣侯和五皇子走得近,沈丞相就一直彈劾錦衣侯結黨營私,兩方可是劍拔弩張的。”
祁歡將這個消息聽了進去,一時有些擔心:“那個錦衣侯,身邊那麼多可用的修靈者,不會給丞相下黑手吧?”
“應該不會,要說咱們陛下,最信任的就是丞相大人,連我父親都要矮一頭,如果錦衣侯真的提前動了丞相,那不得拚命啊。”
此話有理,祁歡直到現在才覺得有些後怕。原來他不是不關心這場皇帝和錦衣侯的較量,而是那些血腥還沒有落在他在意人的頭上。
祁歡心裡悶悶的,沈宣是自己在意的人,柳白、柏燁的父親忠於陛下,自然也是自己在意的人,他那個時候真的可以坐視不理嗎?
柏燁也感覺到氣氛的低沉,於是轉移話題,問他們。
“再有兩天時間,逢決閣舉辦一個拍賣會,你們了解詳情嗎?”
祁歡自是了解,就連柳白也有所耳聞,他道:“就是可惜,隻讓修靈者參與拍賣,聽說其中會有不少珍奇,要不然我也去見一見世麵。”
往常有再高規格的拍賣會和盛事,他褚氏商行必定會出席,這是對他們身份和地位的一種肯定,可如今,連這個拍賣會的門,他這位少東家都進不去。
柏燁也苦惱,大大咧咧道:“就是啊,關鍵是他定的條件是最低洞玄境,我們太學院倒是有三位洞玄境以上的先生,可先生們也覺得機會難得,都打算帶自己家孩子。”
所以柏燁也沒有機會進拍賣會。
柳白卻道:“這有何難?你想去,我隻讓褚榭叔叔下去安排,叫一位洞玄境的長輩帶你進去就行。”
祁歡感到意外,“柳白你家有修靈者?”
柳白算是嫡係,尚且不是修靈者,他家世代經商,直係中也應該沒有修靈者,怎麼如今有了?
“剛才不是說了嗎,凡所謂大家族,自有自己的決斷和生存方式。實不相瞞,我們家中培養修靈者已久,而且能保證絕對忠心。”
一個家族,永遠在為自己的前途和命運做打算,也許盛京乃至整個青國會成為修靈者的天下,但柳白也堅信,家族是不會輕易滅亡的。
柏燁聽到柳白說可以安排進逢決閣安排的修靈者拍賣會,自是高興,連聲答應下來,又不知如何謝他才好,隻得攬過柳白肩頭,道一句“謝啦”。
祁歡看著這一幕,腦子一懵,隻想著,柳白此舉,不也是在為他的家族鋪路嗎。
柳白看向祁歡,因知道他家沒有大人,想要去拍賣會多半和柏燁一處,因此問他:“祁歡要不要一起?”
他搖搖頭,慧黠一笑:“放心,我自有自己的辦法!”
修靈者對褚氏商行是寶貝,柳白能夠調動的洞玄境及以上者想必也不多。另一方麵,他需要買的東西實在太過駁雜龐大,如果同去,說不準會給柳白家裡招來麻煩,因此祁歡決定單獨行動。
他們三人說笑一回,約定好拍賣會回來,就給柳白講些拍賣會上的趣事和見聞。
到晚間,天已黑下去,祁歡才不舍地打道回府。
接下來的一日,祁歡自然去相府找過沈宣,可惜撲了個空,沈宣閉關不見人,便跟著打坐調息,運行周天,或者和周周在靈域裡頭看他們這些天的成果。
周周說他的人生理想就是種種菜、養養花,隻看靈域的情況,他確實有種菜養花的天賦。
距離他們在九安山大肆搜刮才過去三日,可是靈域裡頭已欣欣向榮,蔥鬱一片。
連周周都覺得神奇,真當自己有什麼還沒有解鎖的天賦,等他幾經研究,發現功勞並非來自自己,而是來自那顆本該廢棄的心脈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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