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周是極理性的人,他就是要告訴祁歡,這一次永安王府鬨賊,柳白與柏燁府上同樣被修靈者攻擊,何嵐府邸出現打鬥和火光。
種種跡象表明,自洛家被特赦無罪後,錦衣侯就再也不裝,直接在今天晚上動手,何嵐是遊仙境,對上遊仙境的必然隻能是遊仙境,甚至錦衣侯這邊有可能是兩個遊仙境。
所以周周才說,萬一這一去,會丟掉性命怎麼辦。
祁歡下意識回他:“我不是還有你嗎?”
周周雖然隻是守劫境巔峰,可就祁歡的經驗和直覺看來,躲過遊仙境的追殺不成問題。
聽到祁歡的回答,周周便覺得一陣頭疼。
繞回去了,祁歡又繞回去了……
“如果沒有我,或者我根本不能出手呢,祁歡,你還會去嗎?”
去了,就意味著丟掉性命。
祁歡歎口氣,認真思索後點頭道:“我還是會去,淩楚與我有情分在,如果我不去,內心不安。”
人們修行,往往不就求一個念頭通達嗎。
如果祁歡沒有看到何嵐的府邸出現情況,也許這件事他隻當自己錯過,可現在他看到了,實在無法置身事外。
周周在搜文塔中停下抄寫的手,道:“知道了,你去吧。若出事,我保你和淩楚平安。”
“隻是有一個前提條件我忘了告知你,你現在境界沒有到達守劫境,靈域是我強行開辟的,挪點草木和沒有凝神的人事沒有影響,可是收留修靈者,會有數量上限和時間上限。”
“嗯。”祁歡點點頭道:“具體是怎麼個限製法?”
“現在每次隻能容納兩名修靈者,每次把人放出去後,會有七天的冷卻期,這期間是不能放修靈者進入的,不然靈域就會坍塌,對方和你,都得死。”
他說出這個,本意是叫祁歡知難而退,告訴他,如果何嵐真的要讓祁歡救助淩楚,他帶走人,會很困難。
可祁歡還是謹慎點頭道:“我知道了,周周,這次我還是要去。”
周周實在拿他沒辦法,彆人知道有危險有多遠躲多遠,祁歡倒好,上趕著要去看熱鬨。
“行。”
“周周,又給你添麻煩了……”祁歡這麵上有些歉疚。
周周輕歎一口氣,悠悠道:“行了,快去吧,去晚一點兒指不定我都不用出手。”
“不用出手?”
“對啊,人死完了不就用出手了?”
祁歡吞咽一口口水,足見何嵐大供奉的府邸上有多危險,可他還是施展起身法遊龍,在盛京幾個縱躍間來到何嵐的府邸。
祁歡利用周周的法子,將自己的氣息隱藏起來,躡手躡腳地爬到屋頂之上。
冰涼的雪片落在祁歡身上,他卻絲毫不覺,隻儘可能將頭埋低一些,關注著何嵐府上的動靜。
在何嵐三進的院子,看著人影共計有五人,錦衣侯這邊應有三人,何嵐隻有兩人。
現在,這裡的衝突暫時停滯下來,祁歡並未見到淩楚的身影,卻發現跟在何嵐身邊的青年男子,他眼睛上覆著一一條白綾,手執長劍,嚴陣以待。
祁歡一眼認出,這是天生幻瞳者。
此刻何丹舒內裡靈力有枯竭的態勢,但他身上無一處傷痕,那是還生鐲的功效。
從始至終,何丹舒都以為,那隻陰鐲正戴在自己敵人手腕上,所以哪怕以他金丹境的修為,也拚殺得十分勇毅。
在這對父子麵前,是一個戴著幕籬的黑衣男子,他領著兩位下屬靜靜站在雪中,也不說話,看向何嵐與何丹舒的目光平靜無波,仿若在瞧兩具僵硬的屍體。
而何嵐嘴角擦去嘴角的血跡,盯著對方不由苦笑道:“彆人都在揣測,青國的三大供奉,已去其一,錦衣侯手底下究竟有什麼能耐,竟然能夠殺得了洛廣川。”
“還有人在問,洛家的老家主被解決了,段亭和我,誰會是下一個,其實這件事,根本就沒有疑問,畢竟段亭不會自己殺自己。”
什麼?
何丹舒和祁歡皆是一驚,大供奉這話的意思是在說,對何嵐動手的竟然是段亭?
祁歡感覺四肢僵硬,呼吸都快停滯。
他到底聽到了什麼,對麵站著的那個戴幕籬的人,居然是自己師父段亭?
戴幕籬的男子背著手微微歎息一聲,道:“你不是我的對手,我們相識很久,侯爺不該派我來執行殺你的任務,顯得太過不近人情。”
他將幕籬挑起,露出儒雅的麵龐。
此刻,祁歡已感覺到血液被大雪凍結,真的是他的師父段亭,可為什麼是段亭,怎麼會是段亭。
他不是青國的三大供奉之一嗎?
何丹舒比祁歡更絕望,他幾乎是被段亭看著長大的。
段亭叔叔和自己父親的關係,絕非等閒,可現在父親重傷後,他絕望地聽到了這個根本不可能出現的名字。
何嵐已有心理準備,隻是在看到段亭這張臉後,心臟仍忍不住刺痛一下。
他頹唐道:“我早該想到的,洛廣川和我一樣是遊仙境中期,可是殺他幾乎沒在盛京城中掀起任何波瀾,我懷疑過有多位多等級高手對他進行絞殺,甚至懷疑,錦衣侯請到了傳說中的煉神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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