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酷暑,對於高中生來說,最煎熬的三天已經度過了。一家飯店內,莊炎、莊曉夢、朗月三人圍坐在一張餐桌前。莊曉夢看著莊炎,不解地問道:“樂樂姐呢?還在忙嗎?”。
莊炎沒有回答,朗月開口說道:“高考老師都有彆的安排,暫時回不來。”。
莊曉夢哦地一聲,於是看向朗月,對她問道:“那你呢!大學你想學什麼專業?”。
朗月一邊吃著桌上的飯菜,一邊漫不經心地回道:“又不是我想學什麼就能學什麼,還得看分數呢!”。
莊炎不理會兩人,自顧自吃著,隻是不經意間瞥一眼餐桌上的倆人。莊曉夢放下手中的筷子,一臉認真看著朗月,說:“我相信你。但是我們可以在分數出來之前,先研究研究你想去哪兒呀!你想走文藝、科研、還是工程,或者是彆的什麼也行,你跟我說說你的想法。”。
朗月將嘴裡的東西咽下後,才冷峻不禁回道:“圖書管理員。我想做這個。”。
莊曉夢一愣,沒想到朗月說出口的會是這份職業。她扭頭看向莊炎,然而莊炎隻當作沒有聽見,雲淡風輕地坐在一旁,並不發表意見。莊曉夢急了,忍不住說道:“你真的隻想做這個?我們可以往更有發展的方向走呀!比如設計?你畫畫不是一直都很好嗎?或者你喜歡讀書的話,去師範學校,將來出來做一名老師或者教授也行啊!”。
朗月對莊曉夢突然的暴跳感到不理解,便反駁道:“圖書管理怎麼了?為什麼這個職位就不可以?”。
莊曉夢一時語塞,她說不上來為什麼自己會如此抵抗,但她就是覺得以朗月的聰明才智,應該走向一個更有發展的領域。於是,她向莊炎投去一個求救的信號。
莊炎吃的差不多了,擦完嘴後才看向朗月說:“你想好了?”。
朗月露出天真的眼神,乖巧地衝他點點頭道:“嗯。想好了。”。
莊炎了然,繼續說道:“行。進圖書館需要考編,且一般招聘人數並不多,如果你能保證自己在這幾萬人當中脫穎而出的話,也可以;但如果考不上,那你就得選擇彆的從業方式,這條路也就不一定會按照你預想的那樣去發展。所以,並不是不行,而是難度更大,這就是你夢姐姐擔心的地方。不過,你既然想好了,那我們就尊重你的決定。”。
莊曉夢原本還就莊炎的話在點頭,但聽到最後一句話時她突然急了,立即叫住莊炎道:“哥,不是,你怎麼就同意了!朗月,我覺得時間還早,在成績出來之前咱們可以再商量商量,也不急於這一時嘛!”。
莊炎突然衝莊曉夢微微一笑,說:“你真的很有當母親的潛質”。可當他說完這句話後,眼裡的笑意頓時就消散了下去。一股莫名的悲傷突然牽扯著他的心房,令他整個人就像是陷入了一池泥沼之中,感到無力和絕望。
莊炎起身走向了屋外,他在走廊儘頭看見一個吸煙區,便獨自走到那個地方,從懷中抽出一根煙,點燃吸起來。
“你從來不抽煙,什麼時候學會的。”,莊炎身後,是莊曉夢的聲音。
莊炎聽聞立即掐滅煙頭,轉身朝莊曉夢看去:“你怎麼出來了?”。
莊曉夢朝莊炎走來,冷靜的麵容下是無儘的傷痕,可她從來不展現出來。她說:“乾嘛突然不高興了。你是覺得我活不久了嗎?”。
莊炎突然變得嚴厲起來,厲聲喝道:“胡說什麼!我隻是出來透透氣。”。
莊曉夢淡然一笑,繼續說:“朗月知道了,你也不用再瞞著她了。這次支援不順利嗎?怎麼一回來就像是變了一個人,都不跟我們說話了。”。
莊炎將手中的煙盒放回衣服袋子裡,轉身看向窗外的風景,說:“那是一個很美的地方,可惜那兒的人永遠都不會知道,在與他們相隔幾百公裡以外竟然還有一個如此繁嬈多彩的城市。在那個鎮子的邊緣,有一處小村莊,那村莊內居住了很多留守的老人;孩子們都不在,地震來臨時他們連奔跑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掩埋在了土壤裡,他們的家頓時變作了自己的墳墓。我們去的時候,隻有幾戶人家內還有人生還,彆的都沒有生命跡象了。”。
莊曉夢一直覺得像莊炎這樣的人,或許早就該見慣了生死才對,然而他偏偏比任何人都對生命的存在感到更加敏感。她伸手抱住莊炎左側胳膊,將自己的腦袋靠在他的肩頭,說:“哥,有些事不怪你,每個人的生命都有它自己的軌跡,強求不了。”。
莊炎側過頭看見莊曉夢有些泛白的臉,瘦弱的身軀從他見她的第一眼就沒變過。他有些心疼地看著莊曉夢的鼻梁骨,向她問道:“真的不想跟林家那小子說清楚嗎?大伯他們都走了這麼久,也不能將那些錯全都怪罪到你頭上吧!這麼多年過去,你吃的苦已經夠多了,他難道還沒有解氣嗎?”。
莊曉夢依然靠著莊炎,在他肩頭前後蹭一蹭,回道:“說什麼?說我親手把他媽媽活著牽出林家,可送回來的卻是冷冰冰的屍體嗎?就算小林樾歸不介意,林叔叔又怎麼能接受。林叔叔和時阿姨之間的感情,不是我們能明白的或許,這就是我的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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