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彎月高掛。
清遙峰上,雲真踏著皎皎月色而歸,身上帶著淡淡的紙張油墨氣息,與些許夜間冷風所攜來的清寒。
之所以這麼晚才回來,是因為她一整個下午都待在藏經閣裡翻找有關於那本書的文獻,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真讓她在某本書上找到了那本書的來曆。
明曇冊,乃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極品法器,可為資質卓越者提供助力,亦可為資質極差者洗清雜質,於修仙之人大有益處。
許多修仙之人為它爭得頭破血流,可能得到它青睞的人卻寥寥無幾,大部分人在得到它之後都因為沒得到它的認可而一無所獲,因為它擁有的那些功效隻會對被它所認定的主人產生作用。
總而言之,這是本很有脾氣的書,如果不是被它所認可的主人,那它就隻是一本普普通通的書,什麼效果都沒有。
看來暮行容沒騙她,這本書真的認定了她。
可即便如此,雲真還是有些意外。
明曇冊怎會選擇她這樣的人?
還有……暮行容為何能如此果斷就將這種好東西給她?
雖然這本書已經認她為主,對他已經沒了用處,可他怎麼能什麼條件就不提,就把明曇冊給她呢?就因為她是他的徒弟而已?這個理由太過於蒼白可笑了。
並非雲真自討麻煩,而是她心裡罕見的有些無措。
暮行容對她好,不求回報、不謀利益,似乎隻是為了對她好,這讓她覺得很不安。
雲真心裡清楚,天上不會掉餡餅,她如今得到的好處,以後說不定會以數十倍的慘痛代價還回去,而且她也不信暮行容真如表麵上這樣無欲無求。
或許他有更大的陰謀,而她則是他陰謀中的一顆棋子?
嘖,看來她得提防著點才行了。
雲真想。
離清遙殿還有些距離,雲真一邊往山頂走,一邊收起自己的情緒,免得待會被看出端倪。
她平日裡向來都是直接傳送到清遙殿門口的,可今日或許是心情愉悅,想多走一會路,於是她選擇傳送到了半山腰,再自己慢慢走上去。
路途不遠,隻是冬夜的風太過寒涼,吹得她手疼、臉也疼。
雲真本想快步走上山頂,卻在路過一片花海時停住了腳步,因為她看到花海裡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其中一個還是熟人。
那兩人背對著她,交談聲極大,即便她意識到情況不對後正準備第一時間離開,但還是不可避免的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內容。
那女子先開了口:“你……”
還沒等她說完,男子就淡聲打斷:“愛過,保你,我無父無母。無需多言,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也知道你心裡還有我,但我們之間就到這裡吧,斷了關係對你我都好。”
聞言,小心翼翼地挪著腳步準備離開的雲真不禁將視線投向了那兩人,隻見那男子白衣烏發,背影纖長,正是她的大師兄玉停舟。
可他說出的話,怎麼都不像玉停舟會說出來的話,莫非是被奪舍了?還是有人扮作了他的模樣?
又或者,知人知麵不知心,玉停舟表麵上看著是個君子,背地裡其實是個辜負了女子情意的負心漢?
還沒等雲真想明白個所以然,就聽那女子“噗嗤”一聲,似乎是被玉停舟的發言逗笑了。
“彆逗我笑,阿舟。”
“我還不至於為你尋死覓活的。”那女子笑著道:“不過這次的確是我的錯,我不該用你畫的符去撩撥其他男人,可我實在是忍不住嘛,他長得太合我心意啦。”
玉停舟淡淡地“嗯”了一聲。
“你撩撥誰,與我無關。”他嗓音依舊冷淡,看似無甚情緒,可跟他相處了幾個月的雲真卻知道他這是生氣了。
再結合那女子方才所言,莫非是她誤會了,其實是玉停舟被負心人辜負了真心?
可事實證明,雲真又想錯了。
因為很快他又說了句:“隻是你實在不該偷拿我的符還不給錢,你知道製作一張符需要耗費多少材料嗎?”
“真是的,我還以為你吃醋了呢。”那女子語氣遺憾,雲真看不見她的表情,隻知道她忽然打了玉停舟一下,“好啦,我會給你靈石的,你彆生氣了,未經允許就偷走你的符是我的錯,我會給你加錢的,好嗎?”
“嗯。”
好家夥,原來是金錢糾紛。
雲真站在一棵大樹後麵,見那兩人並未注意到她,於是她準備悄悄離開。
可那女子卻忽然出聲道:“喂,藏在樹後的小姑娘,你就是阿舟新找的紅顏知己吧?怎麼這就要走啦?不出來和我這個前情敵見見麵麼?”
雲真:“……?”
啊?
“她是我的小師妹,不是紅顏知己。”
玉停舟回過頭,淡然地看著雲真,一副並不意外的神情,顯然早就已經知道她在這裡偷聽他們說話了。
事已至此,雲真再躲就不禮貌了。
她從樹後走出來,與女子戲謔的眼神對了個正著。
那女子烏發雪膚,一襲紅衣似火,昳麗的眉眼間含著脈脈柔情、風情萬種,隻消消被她看上一眼,便讓人覺得骨頭都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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